于宋言认识的人当中,好像也只有顾半夏,洛玉衡能跟高阳比一比了吧?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随意披上外套,宋言回了自己卧房,换上官服,洗漱一遍,然后随意填了填肚子,便出了门。
正常来说,上朝的时间是很早的,每每天不亮就要起床。只是今日的情况有些特殊,宁和帝那边专门安排太监通知了,朝会的时间往后靠一靠。出门的时候,宋言还问了一下门口的侍卫,雷毅和章寒那两个混蛋玩意儿有没有回来。
一问方知两人到现在,好像都还在外城那边擦拭地上的血迹。宋言便很满意,不管怎么说认错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坐上马车,便前往皇宫。
路上经过长安街的时候,宋言还专门掀开车帘看了看,路面还算干净,虽偶尔有些地方还能看到鲜血残留下来的一坨一坨的痕迹,但明面上的猩红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宋言便知道,雷毅和章寒这两个家伙,定然是指使了银甲卫。
不然的话就凭他们俩人,一整个晚上也别想擦干净半条街。
这种小事儿,宋言倒是也懒得计较。
马车吱呀吱呀的晃悠着,不知不觉也就到了皇宫。
远远的便能感觉到皇宫中的气氛很是压抑。
宫门处大内侍卫看守,宫门前已经有不少官吏在等着,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一个个的,面上表情都很是严肃。
毕竟,今日的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未来,任谁都不敢大意。
若是宁和帝当真禅位与宋言,那可真是个极糟糕的结局,就宋言那性格,宁国朝堂岂不是三天两头就要来一场大逃杀?
不少文官,原本是对宁和帝很不满的,毕竟自从宁和帝上位之后,文官地位虽然依旧高高在上,可比起仁宗,元景帝时期,到底是多出了不少限制,不说被宋言杀掉的,纯粹被宁和帝处死的文官也有几十个,这在仁宗时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在有了宋言作为对比,却觉得宁和帝这个皇帝其实也很不错了。
马车在宫门附近停下,宋言走出马车,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对面树丛中,一道身着白裙的身影一闪而逝,应是洛天璇。
不少官员的视线更是在第一时间落在宋言身上,宋言能明显感觉到,其中一些目光中充斥着强烈的不满和敌意,应该就是昨日房山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老头儿……对这些人宋言倒是没有太强烈的恶感。他们最多也就是古板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好官,尤其是在宁国现在的官场中,这样的官员就显得愈发珍贵。
还有一些人跃跃欲试,似是想要上来讨哥好。
却又害怕宋言的脾气,担心一个不慎说错了话,惹得宋言生气反倒不美。
更何况,现在洛天枢,洛天权皆是宁和帝亲子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宁和帝究竟会不会禅让还两说,若是这时候上前巴结,许是会惹得宁和帝不满。宋言今日也并未带银甲卫,看样子似乎也没有抢夺帝位的打算……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宋言刚刚出现,便立马分析出了各种各样的情况。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便显得极为诡异,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偶尔能听到一些,诸如东陵外城又发生命案,死者还是孔家人之类。
约摸过去了一刻钟,宫门打开,百官入朝。
金殿门口,残肢断体已经被清理。
可即便如此,一个个面色都显得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那些文官,鼻子下意识抽了抽,隐隐约约好像还能闻到血腥味。这大概就是纯粹的心理原因了,要知道宋言在金殿上杀人的时候,可是暴雨倾盆,便是真有血迹,也早被雨水冲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痕迹留下来。
大抵,便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吧。
毕竟这些人,虽不属于同一个阵营,却都是文官,瞧见同僚就这样像待宰的猪羊般被宋言轻而易举给弄死了,大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金殿里面也清理过了。
唯有那个自愿撞柱而死的梁居,脑袋在红柱上撞出的些微痕迹,一直保留现在。
那凹陷和裂痕,还有些微猩红的痕迹提醒着众人,这地方不久之前,才死掉了几十条人命。
稍作等待,魏忠率先出现在龙椅的侧边。
“整笏!垂绅!班序——立!”
随着御史台导引官一声长吼,百官依品阶,迅速站成九列,文臣武将分列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