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
马车也停在冠军侯府。
刚刚下了马车,高阳便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以最快的速度冲着府邸内部冲了过去。
因着今日晚上在房家赴宴的缘故,耽搁太长时间,现在已是半夜。洛天璇,怜月应该都已经休息了,可眼下这样的情况,高阳也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冲着后院冲了过去。离开的时候,虽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那种不自然的寒意,还有宋言面上的凝重,都让高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之,不管怎样至少让洛天璇和怜月中的一人待在宋言身边更稳妥一些。
只是就在高阳刚冲到洛天璇的院子,却惊讶发现洛天璇的院子很是安静,便是呼吸声都感知不到,唯有一个婢子正在凉亭内趴在石桌上睡眼惺忪的打瞌睡,听到脚步声这才连忙起了身。瞧见是高阳,婢子行了一礼:“郡主。”
“天璇呢,可在屋内?”
那婢子便摇了摇头:“回郡主话,夫人不在侯府,老爷和郡主离开之后没多长时间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邀请夫人,怜月夫人,还有天衣小姐参加皇后娘娘的晚宴。”
“因着是皇后娘娘的邀请,两位夫人和天衣小姐便不好拒绝,都去了皇宫。”
冠军侯府内宅的称呼多少是有些奇怪的。
一般来说,只有正妻才能称为夫人,妾室便是姨娘。不过在宋言这边,只要是宋言的女人,一律以夫人称呼……这是洛天璇特意交代的,用洛天璇的话来说,都是侍候相公的姐妹,没必要去分个尊卑高低。
是以冠军侯府的婢子多以怜月夫人来称呼怜月。
“对了,郡主也在邀请名单中,只是郡主去了房家,夫人便代为回绝了。”
眉头瞬间皱起。
不再被孔念寒以母爱蛊惑的羔羊,显然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
明面上来看,洛天璇,洛天衣同皇后都是亲戚,还要尊称一声舅母,宋言和她刚离开冠军侯府的时候天色只是刚蒙蒙暗,邀请两人去皇宫中参加晚宴也算正常……但邀请怜月便有些不对了。
冠军侯府上下尊卑不怎么在意,但皇宫那种地方向来是最讲究规矩的。
即便怜月在冠军侯府以夫人相称,可在皇后眼里,终究是个妾室……皇后举办的晚宴,又怎会邀请一个妾室到场?对那些极为重视颜面的人来说,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偏生现在,宋言那边急需要一个高手镇守的时候,怜月和洛天璇都不在了,这难道真的单纯只是一个巧合?
而且,现在已经是半夜,居然还不见洛天璇和怜月回归……高阳心中,某种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
现如今,且不说宫门已经落锁,除了宋言这样的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进入皇宫……便是去了皇宫,一来一回怕是也要浪费不少时间。
高阳身子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当机立断,风风火火便冲着偏院银甲卫驻扎的地方冲了过去。银甲卫驻扎的地方都是男子,高阳一个寡妇,大半夜去这种地方自然是极为不合适的,于名节有损,但现在高阳哪儿还会顾忌这么多?
双手提着裙摆,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多时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偏院拱门之前。
唰。
两把钢刀瞬间交叉,横在高阳面前。
“此地暂为军营,来人止步。”一名银甲卫沉声喝道。
高阳用力吸了口气:“是我。”
借着月光,门口的银甲卫这才察觉到来人身份,当下身子瞬间立正,站的笔直行了一个军礼:“见过郡主。”
“只是现在已是深夜,不知郡主前来军营重地所为何事?”
“叫雷毅出来,侯爷可能有危险。”
砰!
高阳的声音刚刚落下,偏院一扇房门直接被撞开,一道身穿银甲的魁梧身影便大踏步冲着这边走来,赫然正是雷毅,看其身上装束,显然是着甲而睡。一只手已经放在了腰间佩刀之上,头盔下一张黝黑的脸庞满是凝重,甚至还有随时都能喷薄而出的杀意:“郡主何意?”
“来不及细说。”高阳摇头:“怜月,洛天衣,洛天璇全都被叫到了皇宫,现如今侯爷身边只剩下一个紫玉在保护,烦请雷将军集合所有人,随我前去一处地方。”
雷毅眼睛瞪大,且不说宋言的提携之恩,更不要说曾经新后县边关两位将军,数千袍泽的血仇都是侯爷报回来的,雷毅更加清楚他们这些人能有现在的地位,粮饷,全都是侯爷所赐,但凡侯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在顷刻之间被那些贪婪的饕餮,分食的连渣都不剩。
“集合。”
一声怒吼,在冠军侯府上空回荡。
霎时间,无论是正在守夜还是正在休息的银甲卫全都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约摸半刻钟的时间,一匹匹战马从冠军侯府的侧门狂奔而出。
轰隆隆……轰隆隆……
沉闷的马蹄声如同雷鸣,不知惊醒到道路两旁多少人家。
一些人悄悄透过门缝,瞧见了外面宛如一阵狂风席卷过去的骑兵,月光下,银色的盔甲泛着冷幽幽的光,皆是一阵心惊……唯有冠军侯麾下的银甲卫会做这般打扮。
乖乖,这又是谁刺激到了这群煞星?
就在这群煞星进入东陵城的第一日,便血洗皇宫金殿,数十名朝堂大员因此殒命,抄家灭族。
这一次,又不知要死掉多少人了。
甚至都不敢多看,忙紧闭门窗,心中默念事不关己。
……
另一边。
王府内。
宋言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冰块里洛玉衡的容颜,身子都在颤抖。他不清楚洛玉衡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为何会被冰封。之前洛玉衡传来了一张莫要寻我的字条,难不成说洛玉衡已经提前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