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并不准备攻打东陵城?
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便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城内传来。
转身望去,但见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正迅速于城墙上布防,为首之人赫然是禁卫军大统领赵改之。
禁卫军,三千为一卫。
一卫设置一名统领。
共有十卫,十卫上面设置有一名禁卫将军。
不过禁卫将军只是名义上的,地位和官衔都很高,但只能算是一个虚职,禁卫军的兵权全都掌握在十个统领手中。
而赵改之,一人便掌握了四卫一万两千人,是以私下里便以大统领称呼。
在整个东陵,赵改之绝对是军权最大的人之一,曾经没落安宁侯府,倒是因着赵改之重新支棱了起来。这些时日,赵改之当称得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虽说年节时死了正妻,死了儿子,还都是死在冠军侯手里,但前些时日又迎娶了前妻杨书萱的妹妹杨书亦,又纳了好几房小妾,听说有几房小妾已经大了肚子。
日子倒是比正妻,嫡子死之前,过的还要更加潇洒。
军靴践踏在地上,发出啪嚓啪嚓的声响。
赵改之快步冲着城门的方向走来,皇城遭遇攻击,这绝对是大事儿,若是解决不了,他这个大统领也不用做了。
只是,看着城门外那队列整齐的骑兵,便是赵改之心头也有些疑惑。
隐隐的,他心中有了一个推测。
想到前些时日忽然见着的一个人,收到的一封信,赵改之眼睛忽地明亮,脚步愈发加快,直奔城门外走去。
“大统领,您小心则个,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一个守备兵好心劝说着,虽说对方看起来没有攻击的意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赵改之却是忽地一挥手:“起开。”
声音落下,人便出了门。
隔着雨幕看着队伍最前方的骑士,赵改之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冠军侯回城,怎地这么大阵仗?”
冠军侯?
此言一出,城墙上,城门口众多禁卫军皆是变了脸色。
冠军侯回来是好事儿。
但带着这么一支队伍,这是想干嘛?造反不成?
尤其是赵改之前妻和嫡子都是死在冠军侯手里,虽说宋言一直不承认,但谁都知道就是他干的。
那可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啊。
这岂不是被赵改之抓住了小辫子?
下一瞬赵改之眸子一凛,厉声喝道:“宋言,这里是东陵,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私自率兵冲击东陵城门,意欲何为?莫非是想要谋逆?”
果然,这样能攻击宋言的机会,大统领绝对不会放过。
领头的骑兵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庞,雨水坠落在头上,顺着脸颊滚落。
不是宋言又是何人?
翻身下马,宋言径直冲着城门走去,完全无视了赵改之眸子里的杀意,还有城门后面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反倒是哂然一笑:“安宁侯可莫要瞎说,本侯可是大宁忠臣,怎会谋逆造反?”
“那你率领兵卒,冲击东陵城门,又是想做什么?”
宋言面上笑意更浓,语气中却是化不开的嘲讽:“本侯最近宰了几个匈奴的狼崽子……听闻朝堂上一些人便跟死了爹娘一样难受。”
噗嗤。
虽说现场的气氛极为压抑,可听到这话,还是有忍不住笑出了声。
侯爷的这张嘴,当真是有够损的。
不过,您也太谦虚了,您宰的可不是几个,那是十几万啊。
赵改之有些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笑出声的那些禁卫军登时便老老实实,不敢吱声了。
“那些人嚷嚷着要将我抓回东陵,受千刀万剐之刑。”宋言却是不在意那许多,继续说道:“念在他们孝心可嘉的份儿上,本侯亲自前往东陵,接受审判。”
赵改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还要维持大统领的威严,维持和宋言不死不休的关系,他都快绷不住了。
孝心可嘉?
这绝对是他听过的,骂的最脏的话。
“那你为何又要带这么多骑兵?”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砍过女真,匈奴狼崽子脑袋的兄弟,既然要审判,那就一起来吧。若是陛下判我们有罪,我们绝不反抗,定引颈就戮,除此之外,平阳还有五万兄弟,等待着审判的结果,若是我们被杀,平阳五万兵卒也会南下擒龙……呸,求死!”
嘶。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宋言言语间的威胁。
什么引颈就戮,纯粹扯淡。
擒龙都溜出来了。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就差直白着说出来,敢砍了他们这些人,五万大军立马就会起兵造反,剁掉东陵城所有达官贵人的脑袋。
什么南下求死,傻子都不信。
五万兵卒,听起来似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