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只在巽位上回荡,在这处站满各家氏族子弟的地方上回荡,于一位又一位的耳畔回荡,当这道声音超出了巽位,便立刻收止。
“上府明明可以和我们先通风,再于今日祭亡醮法上宣布改革的法旨,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执意要施以铁腕手段,以仇寇之法对待我们。诸位,我等准备好步这钱、张、米三家的后尘了吗?”
巽位上,众人无动于衷,钱、张、米三家子弟面色难看。
这时,两位上府弟子挤入巽位,一把揪住那位说话的道人,利落地缚住,提出了巽位,匆匆带离这里。
从始至终,巽位之上无一位氏族子弟有异动,连眼神都不曾闪动,但是明显感觉到气氛紧张了,其余乾、坤、坎、离等方位上的道人们,注意力全在巽位上。
这时,忽听磬音清越,太平掌教陆真君缓步登坛。
其手持降魔扇,至案前立定,展亡册朗声诵咒,醮坛中层的灵幡经旗间,龙虎二翁、玄盈上人、离朱、福鼎,及其下层八方道士应声而拜,齐诵经文。
嗓音汇作洪流,穿透雨幕,回响于福地深山。
此时雨势稍稠,如万缕银丝垂天而落,湿湿答答,在道人们身外隔开的元神之力上溅开,唯闻经声与雨声相和,恍若天籁低吟。
“你们在怕什么?”巽位上,又一张嘴唇动了起来,语气中带着颤音,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道:“我们和他们终有一战,何必在这里为他们的诵经超度。”
在巽位上,回应他的都是一个个低垂素穆的表情,没有一个氏族子弟敢在这样的场合上回应他。
“胡闹,到底是谁派他这么做的?”
巽位上,靠前的几位都是各家氏族的代表人物,他们彼此以元神沟通的问道。
“可能是龙眉子,他自从被江叟龙公招婿,便一直在锦碧水府中修行,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虽然久不曾归家,但是对于水盈观的薄家而言,一直是极尊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