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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我也有自私的念头。」苏录又补充道,「我一人被抓,师长们只需集中精力营救我一人,二位兄长也可为我在外奔走;可若三人同陷囹圄,营救难度何止倍增?又指望谁在外奔走?」
「所以还请二位兄长,尽量委屈一下自己的心意,给弟弟多些指望吧。」苏录沉声恳请道:「拜托了,哥哥!」
他素来言辞有度、有理有据,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二位兄长哑口无言。二人满心痛苦,却也深知三弟所言句句在理,无可辩驳——冲动只会带来更大的危机。唯有保全自身,才能为苏录留一线生机,为苏家留一份保障……
半晌,苏满长长叹了口气,拉起苏录来,紧紧搂住他的肩膀,头挨着头,哽咽道:「你放心,大哥知道轻重,绝不会给你添乱。」
苏泰也重重点头,眼底含着泪光,搂住苏录和苏满的肩膀道:「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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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泰终究被苏录劝住了,颓然看着弟弟绕过自己,走向锦衣卫。
「别碰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苏录瞥了两个想伸手架他的锦衣卫一眼。
「别动他,别动他。」钱宁赶紧喝住两个手下,不知出于什幺心理,还低声对苏录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写了那东西,这篇八股文就可以按你的意思解释。这样不光你,还有你的老师、大宗师甚至在琼州的山长,统统可以安然无恙。」
顿一下又威胁道:「不然他们,还有你家里人都要跟着你倒霉了。」
「不必多言了。」苏录摇摇头,硬下心肠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年纪轻轻,怎幺也生成了榆木脑袋?你刚过门的妻子真是太可怜了,还没回门呢就先守活寡了,你这不坑人家吗?」钱宁故意刺激他道。
「你想多了。」却听一个清脆果决的女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便见黄峨素面朝天、荆钗布裙,挎着个包袱自屏风后走出。
「我丈夫坚守道义,维护的是天地良心。我这个当妻子的,只会感到光荣,哪有一点可怜的地方?」
「黄夫人……」钱宁被堵得一愣一愣,但黄峨是蜀中有名的才女,山西臬台黄珂的女儿,他也不得不客气一点。
便咳嗽一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