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书院就是很难考,那年有一千二百个孩子报名。经过一天的淘汰,只录取了六十个孩子。」祝先生这才长话短说道:「老朽恰好负责放榜,当时就把红榜贴在这个位置,」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二郎苏录』的右上方,接着道:「但是呢,考生们看完榜就问,怎幺只有五十九个名字?老朽过去一看,原来是看榜的挤来挤去,把最后一名给撕掉了。」
「老朽赶紧进去核对,但再写一张红榜也来不及了,索性就拿着笔墨出来,在缺少的位置补上了那孩子的名字——」祝先生一指墙上的二郎苏录,骄傲道:「这就是这四个字的来历。」
「好家伙,三叔居然还考过最后一名?!」朱茵震惊道:「我还以为你回回第一呢。」
「哪有?我入学后被他们叫了好久孙山。」苏录不禁笑道:「当时的第一总是子和,他还因为我的文章被评为义理第一哭鼻子呢。」
「这就叫潜龙在渊,腾必九天!」祝先生极力吹捧道:「当初我就说,名字被挤到地上,可是大大的吉兆,预示你将来能『及第』啊!怎幺样?」
说着他得意地跟苏录挑了挑眉,「老朽可是最早看好你的人哟。」
「是,多谢先生吉言。」苏录也很配合,深深作揖。「先生当日所赠的狼毫笔,学生还一直保存着呢。」
主要那玩意是写大字的,平时用不着……
「别听祝先生瞎说。」苏满小声对朱茵道:「弘之从开始学习到考试只用了一百天,谁不看好他?」
「噗嗤……」朱茵掩口轻笑,目光却全在自己的新郎身上,怎幺这幺好看呢?这个男人是我的了,吼吼吼……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幺呢。是不管弟弟取得多大成绩,哪怕光芒掩盖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夫君也只会发自内心的高兴,从来没有一丝嫉妒。这份胸怀太让人迷醉了……
「结果后来风吹日晒雨淋,其他人的名字连带那张红纸都消失了,只有这四个字依然如故,历久弥新!」祝先生最后激动道:「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啊,这就是文魁降世的神迹啊!」
「弘之中解元后,乡亲们集资建此半亭,为这四个字遮风挡雨。」张先生接茬道:「还摆上了香案供养起来。」
那字的外围围了一圈半人高的红木栅栏。栅栏前设着供桌,桌上香炉青烟袅袅,还摆着好些水果清供,而且一看就是很多人供奉过。
「这都是……学子们考试前来拜,祈愿沾些解元公的文气。」祝先生解释道。
苏录闻言,赧然摆手道:「乡邻们错爱,我愧不敢当,也保佑不起他们的学业。」
张先生在旁捋须笑道:「弘之不必如此,乡亲们既是敬你,也是寄托自己的美好愿望。这一座亭子可以激励多少年轻人诚心向学,百折不挠?所以坦然受之就好。」
「先生这幺说,学生只能从命。」苏录说着笑道:「快快进去吧,看得人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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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还保留着哥俩当年念书时的旧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