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一句气势最强,不愧是压阵金句!」众人看着远处倾泻的雨幕,齐声赞道:「从檐下奔涌直抵远山,格局瞬间拉满啊!」
「厉害。」夏邦谟竖起大拇指,对白云山道:「云山兄,该你起联了。」
禁体诗白战难就难在,能用的形容会越来越少,很快就会出现卡壳。
白云山略一沉吟,笑道:「听我的——乱敲千树寒声亢!」
「妙妙妙!白三少真是货真价实的才子啊。」就连重庆的秀才们也不禁赞道:「『寒声亢』三字真乃神来之笔!雨声本是散漫的,偏以『亢』字让千树声响汇于一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刘鹤年思索一番苦笑道:「还真是越来越难了呢。」
「横遮万壑浓云张。」不过他还是对了出来,
「这不挺好吗?」一众重庆秀才赞道:「蛮有气势的。与前句一静一动、一视一听,珠联璧合呀!」
「谬赞了。」刘鹤年松口气,对苏录道:「弘之兄,该你了。」
「这下要难为小三元了。」众秀才其实也在挖空心思接续,皆以为能用的形容都已经用光了。
「没法再接了吧?」重庆的秀才们便高兴道。
「其实还是有的,」苏录却笑道:「燕子健翅翩翩翔。」
「厉害……」重庆秀才登时服气。
夏邦谟也一拍大腿道:「妙啊!竟忘了燕子爱逐雨而飞!『健翅翩翩』四字太传神了——因为在雨里,它必须得使劲振翅啊!」
「确实,这一只灵动的燕子把所有的景色都串起来,让漫天雨势多了丝灵动生气,太绝了!」刘鹤年心悦诚服地拱手道:「在下自愧不如,我退了。」
因为他刚才那一句『横遮万壑浓云张。』跟苏录之前第一句『倒泻银河漫远冈!』意境上有一些相仿,当然也不算犯规,但文战乃君子之争,岂能没有君子风度?
明显不如对方还不承认,就更落下乘了……
「舜俞兄,你还来吗?」刘鹤年又问夏邦谟。
「弘之兄已经给了提醒,不对出下联对不起弘之兄啊。」夏邦谟便笑道:
「蜻蜓困立塘蒲荡。」
「妙哉!」苏录商业互吹道:「蜻蜓敛翅困立于晃荡的塘蒲之上,一静一动间,尽显雨中生灵的真实状态!一首大开大合的诗,最后落结在这只小小的蜻蜓上,意境一下就沉了下来!」
「弘之兄谬赞了。」夏邦谟却摆摆手道:「若非你先想到雨中燕子,我也不会想到雨中蜻蜓,所以这一局是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