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录』二字赫然映入五位先生眼帘。
「快看看他头场的考号!」白胡子催促道:「他这场是『相字号』!」
「好!」胖先生便翻开大案上的覆试童生册,迅速找到了上头的『相』字号,手指竖着划向下方,登时眼前一亮,高兴地大声道:
「是『摄字号』!相和摄都是他!」
「哈哈,两场皆是头名,这下实至名归了!」几位先生都很激动。
头场漂亮的文章,次场全新的文体,这名考生带给他们一次次惊喜,几位考官都对他充满了好感。
「……」大宗师却丝毫不意外,摆下手道:「看完热闹了,就去批你们的卷子吧。」
「是。」众位先生赶紧各回座位,继续紧张地阅卷。他们可没有白胡子那幺轻松,尤其是批《诗经》的胖先生,今晚得熬个通宵才行。
萧提学坐在大案后,却望着明伦堂外黑黢黢的天色,两眼有些发直……
昨晚他已经看过童生册,知道贾知州说得一点没错,头场的第一名就是苏录了。
当然他不能承认,因为那样就违规了——按照院试场规,主考官在阅卷之前,童生从前之笔迹一概不得寓目,更不能对明坐号姓名。
条例如此,然提学身兼主考、监临官,没有人真能约束,所以各省提学多有不遵循者。
萧提学素来不以为然,认为那些同行『慎独』的功夫太差,自己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结果一样没忍住……
看来只靠『以心为防』确实远远不够啊。
最让他无语的是,哪怕已经知道了首场头名是苏录,自己最后还是将其点为了案首。
这下不光在贾知州那里输了阵仗,甚至杜藩台也会笑话他。
而且还开出了双黄蛋,无法让师弟在蜀中独领风骚……
你说折腾这一顿干啥来着?
但这是萧提学最理性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