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啊。」张先生赞叹道。
「打住打住,这可不吉利呀先生。」苏录忙笑道:「我可不想当比干。」
心说当比克还差不多。
「那你有办法吗?」张先生问道。
「先把情况跟我说说。」苏录却对海瀚道。
海瀚便将之前所讲又复述了一遍。
苏录听完问道:「一百二十所社学,近万孩童失学……这些话你跟大老爷说过吗?」
「说过,当然说过。」海瀚郁闷道:「但大老爷说,他们本来都捞不着上学的。现在免费让他们上一年,还识了不少字,已经足够了。所以应该感谢他,而不是埋怨他。」
「真能自洽……」苏录摇头失笑,但不管别人怎幺评价大老爷,他是不能说卢知县半个不字的。
「大老爷是自洽了,可是孩子们就失学了。」海瀚叹气道:「当然我也理解,今年州里没拨款,这两千两银子全得县里出。县里去年花钱又太猛了,今年难免捉襟见肘……」
说着他巴望着苏录道:「但无论如何,给人希望又夺走,实在太残忍了,怎幺也得让这批孩子再念两年吧。」
他已经把期望降到了最低……
「海大哥别急,」苏录轻拍海瀚的肩膀,低声耳语道:「放心,不出意外的话,你回去时,事情就会有变化。」
「怎幺讲?」海瀚不解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苏录却卖起了关子。「放心。要是我说错了,一定会帮你再想办法的。」
「好吧……」海瀚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他找苏录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自然也不能强求他。
三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便见学宫大门再度敞开。
所有人都探头望去,想看看是谁出来了,却见是两列穿着簇新号衣的皂吏,前头两个手里打着肃静牌,州试旗,后头打着各色的旗号,皆有讲究。
「放榜的来了。」海教谕、张先生异口同声道。
茶棚里的其他人便笑道:「怎幺可能,这才刚开考呢……」
话音未落,便见州学水学正捧着一张红榜而出,后头跟着四名书吏,各捧着浆糊、铅锤、杌子等物……
「还真是去放榜的。」一众外场官都觉得稀奇,纷纷出了茶棚,跟上去查看。
张先生和海教谕也不例外,却见苏录坐在那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