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医官!”众官员一阵惊呼,幸亏州医署的医官也在现场,赶紧给他推宫活血,下针艾灸,好容易才引出他那口痰。
卢知县的命是救回来了,可整个人却垮了,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贾知州见状,只好让县公所来人把他抬回去。
田管事就在州衙外候着,闻讯赶紧把大老爷弄上车,同时叫人赶紧去鹤山书院把苏录请来。
这种艰难的时候,家里得有人在场啊!
苏录那边,书院已经复课,但闻讯他还是赶紧请假下山。卢知县对自己够意思,自己也得够意思才行!
他是在大街上碰见卢知县的车轿的,便往那台青呢轿边靠去,却被田总管叫住:
“大老爷在马车里,暂时坐不得轿子。”
“啊?这么严重?”苏录大吃一惊,小声问道:“医官怎么说?”
“说是身体没大碍。”田总管指了指胸口道:“但是这里伤得厉害。”
说着轻声道:“公子好好安慰安慰大老爷吧。”
“当然。”苏录点点头。田总管便掀开车帘,扶着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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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知县一身斩衰,僵卧在马车里形容枯槁,透过细麻车帘,呆呆望着大街上。
只见街上的百姓虽不强制穿斩衰,但都换上了黑白灰的素色衣物,无一人戴红、穿艳。商铺的招牌也罩上了素布,老百姓还都自发设香案祭奠大行皇帝……
满街的纸钱灵幡,真切诠释了什么叫举国同丧。
一阵风吹过街头,将几枚纸钱恰好吹进了车厢,有一枚落在了卢昭业的脸上,他都没有伸手去拂。
“先生节哀。”苏录轻唤了一声,不得不替卢知县揭掉了脸上的纸钱,扔出车窗。
“节哀……”卢昭业喉头微微颤动,浑浊的眼泪再度溢满了眼眶,只听他悲伤逆流成河道:“我能节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