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黄峨还书之后,昨天小田田来上课时却两手空空。
这正是两人约定见面的信号,于是黄峨今天就来了。
“刚见面才几天?就又约出来……”黄峨话虽如此,却同样打扮得十分用心。她一袭月白绡衣,外披青碧色丝绢褙子,随着动作轻摆,恍若碧波荡漾。双螺髻用一串兰束之,甚至还淡扫蛾眉如远黛,更映得肤若凝脂。
自然免不了又被朱家小姐取笑了一番。
“怎么,秀眉还不想见我?”苏录笑问道。
“并非如此。”黄峨轻轻摇头道:“你别误会,只是往来太频怕被父兄察觉……”
“恐怕已经察觉了,”苏录叹气道:“等你爹回来,咱们再见面就难了。”
“啊?”黄峨吃惊地掩住口。“真的假的?”
“我当然希望是假的,可八成是真的。”苏录便将黄兵宪在船上考校自己的经过讲给她听。
黄峨听完彻底没了侥幸,秀眉紧蹙道:“我爹确实是发现了,不然他不会主动考校你《礼记》的。你是刚山先生的爱徒,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是吧,我也这么觉着。”苏录心有余悸道:“当时吓得我冷汗直流,差点没脱水。”
黄峨不禁笑着轻拍他一下道:“我爹又不是老虎,你就这么点胆子呀?”
“在你面前不是老虎,但在我面前,就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苏录故意苦着脸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黄峨紧张地望向苏录。
“我肯定不能怂啊。”苏录便一抬袖子,亮出了自己的葫芦香囊,得意道:“于是端午节那天,我就把你给我的香囊挂上了,还故意让他看了个正着。”
“你坏死了!”黄峨羞得捂住脸,耳根通红道:“我做这个香囊的时候,我爹就见过,他一眼便能认出来!”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苏录一挺胸脯道:“我得让兵宪大人知道,我是不会退缩的!”
“哎,你这又何必呢?”黄峨无奈苦笑:“我爹那脾气得顺毛捋,你跟他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要跟他怂,直接没果子吃了。”苏录却幽幽道。
黄峨蕙质兰心,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揪着帕子寻思少顷道:“话虽如此,你千万别再乱来了,闹僵了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