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周山长深以为然道:“名义上认个爹或者卖身为奴,就可以继续过日子,只是把交税的对象从国家换成士绅罢了。”
“难道没有能臣可以解决吗?”朱子和听得憋气,问道:“就像边患可以指望杨一清那样。”
“难啊。”老山长还是叹气道:“孟子曰‘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而且能干到能臣这一步的,本身家族就已经是巨室了。得有圣贤的觉悟,才能自己对自己动刀子……”周山长轻声补充道:“总之,这件事说就人人痛心疾首,干就人人无能为力。”
“记住了,一件事,必须要皇上、巨室、百姓都想去做,才可以做成。”老山长缓缓道:“这三方少了哪一方都做不成。”
“那就是什么也做不成。”苏录终于忍不住哂笑一声道:“这三者的想法,什么时候都统一不起来,亡国灭种的时候都不会!”
“……”老山长闻言微微动容,周山长忙沉声呵斥道:“弘之,别胡说。”
“哎。”老山长却摆摆手道:“这里是书院,就该畅所欲言。”
说着他正色问苏录道:“弘之,那依你之见,大家就只能坐着等死了?”
“那弟子就妄言了。弟子窃以为,如果一件事摆明了利国利民,三方中的两方都想去做,那么反对的一方他就是反动的!”苏录沉声道:
“要是反对的一方,都无法正大光明地反对,只能搞这些下三滥的盘外招,就说明它是极其反动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周山长忍不住又呵斥一声。
“呵呵呵,不要着急对号入座嘛,弘之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一方……”老山长摆摆手,示意周山长稍安勿躁道:“先听他把话说完嘛。”
“自古亡国者,内忧、外患也。内忧远甚于外患,而内忧者,每朝每代,恒为兼并也!”苏录便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