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家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长高了。
他的整个上半身，可以说是肚子往上，都大了一整号。
拼接的皮肤能看到明显的黑色纹路，胸肌，肩部的肌肉都大了一圈。
个头几乎长了四五厘米，看起来得有个一米七三，一米七四高了。
黑色的散热代替了他脖子上的肌肤，正面看还算正常，可墨瑟转了个身，后背就几乎全都变成了黑色的机械。
从肩膀一直到后腰部位，全都只剩下了冰冷的金属，此刻随着他的念头一动，如鲨鱼鳃，又如鳞片一般的散热便抬起盖板，露出了里头冰冷的机械架构。
完全看不到一点血肉，只能看到复杂的机械堆积在一起，还能看到明晃晃的红色线路。
墨瑟还没改动的原装内脏，也被很多机械构件覆盖，穿插。
很奇妙的感觉——明明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触觉和温度感知都还存在，只是变的稍微迟钝了一点，可这后背却完全不是人类的样子了。
走出卫生间，墨瑟还是头一回觉得身体有点发虚，肌肉明明变强了，但却感觉身子发软。
“怎么样？”维克多看着他。
墨瑟点点头：“还行，就是走了几步发现有点虚。”
“你这几天得多吃点东西，营养剂什么的都得跟上，你这套义体对人体的消耗远比你想的更大。
你先适应一段时间，如果感觉心脏，肺部，承受不了，那你就得来继续改造了。
这套散热可能原本的目标，是将你的心脏肺部也全部机械化，我这儿没法给你弄来配套的机械化组件，只能用合成肺部和心脏。
来吧，我们测一测你的义体效率，看看效果如何。”
维克多说着，墨瑟就重新回到了手术椅上。
连接好了数据线，接上扫描，老维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我们先测一测你突触加速器的时间减缓的比例。”
墨瑟嗯了一声，只是一个念头，脑子里的突触加速器就被启动。
突触加速器和克伦齐科夫一样，都是属于神经加速的装置，可以在启动后，让人进入类似子弹时间的状态。
墨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陡然变得缓慢，但这一幕，却让他忽然有点眼熟。
他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为何会觉得熟悉的原因——这不就是他在深潜的时候，本能的进入的思维加速的状态吗？
他能感觉到，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变得无比活跃，而与此同时，他背后的散热盖板也猛然弹开，一阵机械的嗡鸣声自体内响起。
墨瑟能清晰的感受到，冰凉的液体开始在他的体内循环着，已经不知道是血液还是冷却液的体液在机器的作用下，通过高速循环，开始了飞速降温。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大量血液随之被机器近乎压榨而去参与循环，肺部好像也被义体强制扩大，增强了呼吸。
墨瑟能听到后背传来排气与吸气的声音，连接到肺部的散热义体几乎是直接用机器在给肺部打氧。
与此同时，也是在利用风力为散热的管线散热，大量热气开始被直接排出体外，而外边的冷空气又被吸入进入义体和身体中循环.
这一系列强大的散热，为墨瑟带来的，就是突触加速器更加强大的思维加速能力。
墨瑟一言不发，只是耐心的观察了一会，大概七八秒后，自己主动关闭了突触加速器。
思维回到正常之后，他觉得有点头晕，肺部和心脏也隐隐作痛。
“怎么样？”
维克多表情有些紧张：“我看数据有点夸张.
按理说，虽然你的突触加速器的理论数据，能达到最高72%的时间减缓，但这不意味着每个人都能直接适应如此速度，直接达到峰值。
你都快把突触加速器用超频了，身体呢？受得了吗？”
“受得了，感觉和我在深潜时的感觉差不多——我曾经直连过一个大型服务器，借助那儿的算力和专业的散热，在深潜的时候经历过类似的事儿。
太棒了，老维，这意味着我以后在现实世界，也能像深潜的时候一样加速自己的思维了！”
墨瑟的表情很是兴奋：“我们再试试联网，我得试试这个新的网络接入仓！”
“好你悠着点，最好缓一缓，等你身体适应一下。”
维克多面露担忧。
“我们先测一测，这个网络接入仓能发挥出我的几成本事。”墨瑟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脑袋里的网络接入仓联网启动。
墨瑟的双眼闪烁着微光：“太棒了！数据传输的速度和数据量，几乎是我之前那款垃圾的一倍！
延迟很低，非常低！几乎接近我深潜时的延迟了！
我得试试脑机超频后的极限功率”
不等老维说话，他就直接开启了脑机超频。
墨瑟背后的散热再次发起机械的嗡鸣声，他盘坐在椅子上，老维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后背吹出来的热气。
“很好，非常好！我头一次没有在超频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脑袋发烫.散热足以支持我完成最少十五秒以上的脑机超频而不受任何影响！
再加上突触加速器呢？”
墨瑟在脑机超频的情况下，启动了脑子里的突触加速器。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世界仿佛静止了。
原本脑机超频就会让他的思维进行加速，而迭加了突触加速器后，他的大脑的运转速度，处理信息的速度，甚至已经超越了之前深潜时的速度！
他的大脑再次开始控制不住的升温。
背后的散热嗡鸣声近乎化作咆哮，墨瑟甚至觉得自己的胸膛里藏着一个汽车的引擎，正在轰隆作响。
墨瑟尝试用网络接入仓传输数据，他看向老维的诊所，盯上了他房间里的设备。
摄像头.0.2秒骇入完毕，并且全部连接到了义眼的显示信号里。
老维房间里的联网计算机，入侵到目标子网，而后上传魔偶，获得操控权只用了0.5秒！
这不是墨瑟的极限，而是那些机器自己每毫秒能接收的数据是有限的，如果他骇入的再快一点，那机器自己就要因为接受的数据过多而过热了。
而对于老维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就有点吓人了——墨瑟的散热在一瞬间像引擎一样轰轰作响，背后喷吐的热气都快形成白雾了。
房间内的所有联网设备都发出了平时根本不会出现的啸叫，那是它们的处理器和散热在拼命工作。
“嘿！墨瑟！”
维克多紧张的提高了音量。
墨瑟这才眨眨眼，停下了动作，还不等他说话，他就忽然脸色微变。
老维眼疾手快，拿出一个垃圾桶递到他的面前：“你真是个疯子。”
“呕”墨瑟无暇说话，背后的散热还在继续工作，而他则吐了个昏天黑地，甚至还流了鼻血。
这鼻血如今的颜色也不是殷红的血色了，而是变得浅了一些，里头还隐约泛着一点蓝色。
缓了好一会，墨瑟才擦擦鼻血，深呼吸说着：“大概懂了，脑机超频和突触加速器同时开，对我来说负担还是不小。
深潜时作为意识体，我还能借助黑客椅的算力分担计算压力，但现在全都压在我脑袋上，就是散热扛得住，我的大脑也会因为超频工作而出现异常。
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啊我感觉我心脏抽抽，肺部也在烧疼，看来之后的人工心脏和合成肺也是必须要安的了。”
墨瑟评估了一下，最后做出判断说着：“理论上现在的极限运转时间是三秒，但我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在开启突触加速器的时候再开脑机超频了。
或者在开启后，我应该在思维加速的状态下，控制自己的数据接收和输出的量。
刚才那种状态让我感觉自己像变成了一个没有上限的机器就算散热和脑子扛得住，身体其他硬件也不够使。
但这网络接入仓是真不赖，能撑得住那么大的数据量交换，内存也很充足，内置协处理器的算力也不低，比之前高了起码40%咳。”
他咳嗽了两声。
维克多赶紧让他躺下缓会：“是你刚才测的太极限了！你刚才拿我屋里的设备做测试？”
“呃，我就是看到联网设备，就下意识的想试试.抱歉，老维。”
墨瑟真心实意的道歉。
“这都是小事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维克多皱着眉，看着数据，过了好一会，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想的乐观了点。
墨瑟，你自己用这套实验型的义体的时候，千万得悠着点。
即便用荒坂的高级黑客来对比，他们顶多也就在功率全开时，最多达到你瞬时算力的百分之六十，我说的是他们的峰值，而对比你的是你的平均值。
你在运行时的网络接收器运作的实际功率，甚至要超出这套义体原本所设想的最高功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