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克利切被踢得连滚三圈,面皮青紫好似烂茄。挣扎爬起时,嘴里兀自念叨。
“克利切要去买菜做饭了,也许应该买一瓶毒药下到饭里。”
“可是克利切不能伤害主人,噢,如果我的小主人是他该多好……”
他一路鬼叫魂儿也似呜咽着遁去了,哈利只觉蹊跷,复道:“这厮口中那‘他’又是甚么来历?”
布莱克心下烦躁,抓乱满头鬈发,叹道:
“克利切说的是我弟弟雷古勒斯,他是个食死徒,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弟弟还活着,他至少会回一趟家,对不对?”
“我妈就是因为这件事疯了一半儿,从那以后每一个来布莱克老宅的人都要被她骂一顿……”
布莱克将那陈年旧事一桩桩说与哈利知晓,只说到那亲弟兄,不由声气低缓,可见心底终究存着几分手足情分。
哈利听闻,念起自家身世,心下亦是惨然。他深知丧亲之痛,便只屏息静听,并不插言多话。
不多时,那克利切采买归来,虽鼻青脸肿,手脚却甚是麻利,叮叮当当整治出一桌饭菜来。只是口中依旧不干不净,咒骂不绝。
布莱克见酒菜已备,猛地吸一口气,将那点愁云惨雾驱散,脸上复又放出光来。
当下起身又飞一脚,将那兀自嘟囔的克利切踢远了,顺手抄起桌上一瓶白兰地,在哈利面前一晃,朗声笑道:
“想不想喝一杯烈酒?”
“不过你只能喝一小杯,毕竟你还小,喝多了会醉的。”
哈利听罢放声大笑,“义父怎也学那婆妈腔调!好汉相逢,合该大碗筛酒,大块吃肉,弄这些虚礼作甚!”
言罢竟一把拔了瓶塞,对口便灌将起来。
布莱克在一旁看得瞪圆了眼,见着哈利喉结一滚,顷刻便饮下半瓶。
他心下不愿教哈利看轻了,当即也抄起一瓶,仰脖直灌。
不过一炷香工夫,地上已滚倒三四空瓶,满桌菜肴竟未动分毫。哈利面不改色,布莱克却已眼泛桃,舌根发硬。
那克利切擦拭地板,嘴里切齿咒骂。布莱克醉眼乜斜,也懒得计较,只含糊道:
“嗝儿~哈利…你的酒量可真好……比你爸爸还好……”
“啊…我可真想他和莉莉……”
正伤怀间,忽闻窗外扑棱棱一阵乱响,似有羽翼拍打。
克利切停了手中活计前去查看,嘴上兀自骂个不休。
“一定是那些带毛的大傻鸟来了…女主人最讨厌它们……”
“和泥巴种同流合污的大少爷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些事儿……”
不多时又嘟囔着转回,将一封信笺递与哈利面前。
“原来是波特小子的信,可寄信的人却是狡诈的妖精,一群骗子,杂种……”
哈利本道是莱格纳克来信来送红利分成,待拆开火漆,却见一枚古灵阁的徽记赫然在上。
他将信纸展读过了,不由怒从心头起,骂道:“直娘贼!真个是晦气!正是圣诞佳节,这贼妖精偏来坏俺酒兴!”
布莱克醉眼朦胧,抬首问道:“妖精,妖精给你写信?”
“是那只给你铸刀的妖精吗?他来向你求饶了?”
哈利摇了一摇头,将信笺掷了过去,“义父见笑,此乃古灵阁那起撮鸟又要克扣利钱。”
布莱克闻言酒醒三分,瞪圆双目将书信细看。不过半晌,忽地“刺啦”一声将信纸撕得粉碎,以肘撑头道:
“假的。”
“哈利,你要知道,你是个超级富二代。”
“你爸妈当年留给你在古灵阁的金子少说也有好几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