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萨尔这么说,鲍德温才终于心平气和起来。他当然希望由希拉克略来主持婚礼,而不是君士坦丁堡的牧首,“我将来的婚礼也会让老师来主持。”
他将话说出口,才发现气氛有些凝滞。他顿了顿,又笑起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说:“我总忘记了,我是一个病人。”
“你会好的。”
“我也这么期望,”鲍德温回应道,“但我会满怀遗憾,我曾经想象过,我们能够在同一天举行婚礼,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今天您为我做见证。”塞萨尔说,“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就是我来为您做见证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鲍德温说道,但他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对自己的病情已经不抱希望,能够像现在这样对他的日常生活与行军作战没有影响就好,但痊愈怎么可能呢?
除非基督耶稣能够再临,如同他抚摸城外的那个麻风病人那样抚摸他的头颅,让他痊愈。不然的话,他的命运就是被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
有些人或许会对这种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将来心怀恐惧,并且生出阴暗和扭曲的心思,鲍德温,却丝毫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他固然不幸,但他的父亲,他的老师以及他最重要的挚友和血亲都在竭尽全力的托举他,他在天穹中驻留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瞬,但一颗明亮的星辰,岂不是胜过尘埃无数,他又何必为自己的不幸而自哀自怜?
他已经决定了要快快活活的度过每一天,直到上帝对他发出召唤。
他猛地拍了一下塞萨尔的肩膀:“对了,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你。呃,我是说——之前好像瓦尔特,若弗鲁瓦,还有大卫都找过你,他们有没有……”鲍德温轻轻挥动双手,脸上带着那种微妙到只要是个男人就能看得懂的笑容,“他们带你去找伎女了吗,又或者是一个女仆?”
塞萨尔极其罕见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他坚定地说:“我都懂。”
虽然,确实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想来为他做指导,但都被他拒绝了。他没法告诉鲍德温,除了若弗鲁瓦,瓦尔特这些混球之外,甚至有城堡中的贵女邀请他到自己的房间里来——要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男人……
他当时脑袋嗡嗡作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神情让贵女大笑。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戏弄你吧?不,不是的,我们只是觉得现在应当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