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心灰意冷,又是驾着马往大河里走了几步。
这里,河水已经淹过了马腹。
“陛下,不对劲啊!”
周泰担忧的盯着袁谭。
“这小子,不会是想直接投河吧?”
“呵!他哪里有那样的胆色?”
刘邈无语的摇头。
“他要是真有引刀成一快的胆气,在胶东战败的时候早就自刎归天了,哪里能跑到这里?”
“还说什么和袁尚争位……如今他将自己麾下的兵马全给打光,他拿头去和袁尚争?”
袁谭完了。
谁都知道,胶东一战对袁谭的意义。
他这一败,不仅让汉赵之间的攻守之势逆转,同时也彻底断绝了袁谭登上储君之位的可能。
所以袁谭眼下,根本是没有了任何退路。
进也是一刀,退也是一刀。
倒不如,赶紧乖乖过来,和自己回江东去!
当然……是以怎样的形状回到江东的,那就和刘邈没关系了。
袁谭此时站在大河的激流中,时不时就有刺骨的河水卷上自己的脚腕,就好像黄泉中的幽魂正在前仆后继的冲上来拉扯自己,要将自己也扯入其中。
没路了。
四面八方,除了冷,就是冷。
袁谭此时也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由的,袁谭低下头去。
身上穿着的,还是那猎户给的衣袍。
衣袍的材质其实算不得好,不过是杂七杂八的什么兽皮被缝合在一起,内里再衬上一层麻布……倘若不是这次,袁谭这辈子都不会去穿这样品质的衣物。
但从那些皮毛接缝处细密的针线痕迹能够看出,那猎户的妻子手艺必然是极好。
事实上,袁谭穿着这衣裳,一路上也确实没感觉冷过。
但一想到正是自己才害得那猎户没了妻女,袁谭便又觉得自己冷的可怕。
“刘邈!”
袁谭忽然回头朝着刘邈大喊一声。
而就是这一生,让刘邈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刘邈嘴上却不饶人——
“如何?想通了?要回来和朕过日子?”
“刘邈!若是你愿意,还请你与青州的百姓说一声,就说我袁谭错了!”
“呵。”
刘邈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