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赶紧上前来抱住袁谭的大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此事不能怪将军。”
“是臣见如今营中没有了肉食,心疼殿下,就杀了一匹骑兵的战马。不成想刚好被对方抓到,所以挨了一鞭子!”
袁谭愣在原地。
“汝说什么?”
“刚才孤吃的,是作战用的战马?”
袁谭此时看向侍者的眼神,又是气愤,又是痛心。
如今大战在即,哪里能够先给自家骑兵减员?
尤其是那些重骑兵的战马,因为驮负的重量极大,所以都是精挑细选的好马!是放在马市上,要卖几十金甚至百金的好马!
这样的战马,竟然是被自己人先杀了?
不过袁谭很快注意到关键。
“什么叫营中如今没了肉食?”
“孤记得之前还有几百头羊!难不成全都没了?”
侍者还在抹着眼泪。
“殿下,咱们袁军的将士多是良家子出身,吃不得苦。尤其殿下麾下兵马又是精锐,自然是顿顿都有肉食伺候,哪敢怠慢了他们?”
“如今这肉食……营中确实是再找不出来了!”
北赵依旧采用后汉的募兵制。
往往募集的兵马,都是一处的乡勇。
而领导其的,则多是当地的世家豪族。
这样的人,先不论作战能力,至少在奢侈一事上,却是不肯落人下分。
袁谭没想到营中粮草消耗的竟然这般迅速。
他忍不住皱眉:“孤不是下令,士卒口粮减半吗?”
“……”
不过这话刚问出口,袁谭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说的是士卒口粮减半,但是吃肉的从来都是将军!
减士卒的口粮,和那些肉食者又有什么关系?
袁谭摸着额头。
他隐约已经明白。
如今的袁营,已经到了极限!
若是继续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袁谭不死心的亲自往营中走去,希望能得到些并不糟糕的消息。
但随着袁谭的身形出现,袁军士卒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
“娘的!就是牛马也不该吃这么点东西吧?”
“放屁!战马吃的可比你精贵!”
“日!难不成现在人活得还不如畜生?”
“……”
更有甚至。
有些刺头远远看到袁谭之后,就拿起自己的陶釜重重拍打,使其发出空荡荡的闷响,以此为自己的肚子进行抗议。
士气稍好些的,就是袁谭麾下的关中武卒还有河北重骑。
不过处于这样的氛围中,他们的士气迟早也会低落下去。
亲眼看到营中情况后,袁谭终于长叹一声。
自己,坚持不住了!
这仗,自己必须打!
然后……乞求,能够侥幸获得胜利!
袁谭跺跺脚,强行振作精神。
打!
万一陈登是错的呢?
万一刘邈不过是虚张声势呢?
当年在琅琊装模作样和袁绍对峙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如此吗?
袁谭必须振作精神!
因为他知道,除了这条路,他已经无路可走!
“替孤去请蹋顿单于,就说马上要进攻刘邈,要与他商议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