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士卒想要换只手再去拽一下屁股的时候,他的眼角不自觉捕捉到了一处黑点。
“什么东西?眼了?”
士卒看着远方,忽然一愣,动作僵在原地,就连手都忘从屁股缝里拽出来。
看了许久,他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敌袭!敌袭!!!!”
“放你娘的屁!哪来的嫡系?是不是你耍赖不想站岗?”
里面的什长不满的从温暖的屋中走出来:“谎报军情要杀头的!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真是敌袭!不信你看!”
什长往东面的下游看去,也是神情一变。
朦胧的雾气卷着白浪将天地的界限融成一片,灰蒙蒙的叫人根本无法看清。
唯独几个好似磐石般的黑影矗立在那浪涛中,巍然不动。
再看上一阵,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江中的磐石,分明是一艘艘江东的舟船自下游逆流而上,破开风浪朝着上游杀来!
“敌袭!敌袭!”
“点烽火!取引火苣来!”
南方多烟雨,故用又粗又长的芦苇秆绑成引火苣来当做烽火。
从第一个哨岗开始,滚滚黑烟沿着长江上游一路往上,瞬间便燃起一道烽火长龙!
黄祖上了岁数,一遇到阴雨天时膝盖就忍不住隐隐生疼。
可在看到烽火后,黄祖立即大笑并穿戴好甲胄。
“偌大的江东,竟无一人知兵否?”
“从下游进攻上游本就吃亏,刘邈竟然还敢在这样的天气中出战,莫不是以为能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成?”
“出兵!今日就要老夫好好教教刘邈,这水战是怎么打的!”
——————
下游的舟船上,刘邈头戴斗笠,立于船头。
“主公,雨大了,进船舱避雨吧。”
“不去。”
刘邈抬起头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不是天,不是日,而是自己的那面【汉】字大旗。
令刘晔建造尖底船,在雨天与黄祖水战,抹去下游的作战劣势,本来就是之前定好的战术。
可临出发时,却有士卒畏惧。
“这样的大风大浪,哪里能出去?”
“这可是长江啊!主公难道真不知长江之威?”
平日里大家伙见惯了的,依旧是那些在江河湖泊中随意穿行的平底船。
这船,吃水浅,风浪一大就要侧翻,动辄就是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