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之牛、马、酢、陶器、漆器、铜器、香料,也都是江东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加上中原战乱,袁术占据淮南,将江东和北方的道路断绝,两边更是货物奇缺。如今复通,利润必然颇丰!
陆儁准备了几十船的货物,就要与糜芳从江东离开的时候,却又忽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陈瑀。
“公玮可算回来了!汝不去金陵城内见仲山,怎么来到我跟前了?”
陆儁与陈瑀打着招呼,陈瑀却问起陆儁:“听说你们是要往北方去吗?”
“正是。”
“可愿载我同行呼?”
陆儁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公玮为何要去北方?难道是仲山有什么事情托付吗?”
“非也。”
陈瑀背着自己的行囊:“我并未与仲山知会,直接就从会稽来到了这里。”
“起初前往会稽,是想要与景兴共同整理先贤经典,成为生民立命之绝学,可闭门造车,终究困难重重。”
“太史公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方才能作《史记》,我陈瑀的才学远不及太史公,见识亦不如太史公,又如何能够作出绝学呢?”
陈瑀下定决心:“故此,吾终究是要出门游历一番,遍交鸿儒,遍寻道理,遍见苍生,如此才能够功成!”
陆儁不由钦佩,便也不再劝阻,而是邀陈瑀一起上船。
从金陵西面的(秦)淮河中乘舟而出,从长江往东而行,就到了濡须口。
在此查验身份,继续北上,就达到巢县,可以从巢湖穿插而过,入淝水,经合肥,抵寿春,进淮河。
如今春耕已过,陈瑀朝两岸看去,已经能够看到农田中破土而出的幼苗。
“淮南之地,也已经尽数施行均田之法。”
陈瑀只是有些感慨:“也不知过去多久,淮南才能恢复到袁术来前的景象。”
陆儁之前也就在淮南,所以对陈瑀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短则三五载,长则七八年吧。”
“土地耕种还是其次。以前的淮南,为南北交通之要道,贸易繁荣,商贾士人常常从此而过,故此才有淮南盛况。”
土地可以经过一两年的时间迅速恢复成耕地,但是那些已经离去的人,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回到这里。
陈瑀点点头,显然也是认同了陆儁的话。
有些事情,倘若不发生,那就永远不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