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主公没发现近些日子,那所谓“山越”的袭击有古怪吗?以往就算是山越来袭,也是冲着粮食、布匹来的。可这次动辄就有村寨被屠村,场面惨不忍睹,这是哪里的山越,难不成不吃粮食改吃人肉了不成?”
“他们本就是吃人肉的。”
刘邈自然明白这些是怎么回事。
那些个世家,无非就是想让每一个饱受欺凌、骨瘦如柴的吴郡百姓一想到那些个坚固华丽的田庄坞堡就不自觉的挺起胸膛,满脸骄傲呗?
明明只是世家的财产,却瞬间成为了保护所有吴郡百姓的屏障!那些个吴郡百姓可不得好好痛斥刘邈这个要击碎这层屏障的坏人?
“没事,公瑾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玩火者……”
“玩火者必自焚?”
“错!是玩火者必尿床!哈哈!”
刘邈仿佛一点都不担心如今吴郡愈演愈烈的骚乱,只是催促周瑜快些前往富春。
“快!公瑾!笑笑!不然你那结义兄弟还以为我天天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呢!”
此行目的,自然是前往看望还在给孙坚守孝的孙策!
……
孙策显然没有料到刘邈和周瑜竟然这么快就来到富春寻找自己,慌乱之下找到自己的母亲吴夫人。
“母亲,如今刘扬州不过刚刚平定吴郡,定然还有诸多其余事情要做……怎么能够因为我自己的私事而耽误大家的公事呢?”
“能否劳烦母亲书信一封,就说尚在丧期,不便接客……”
吴夫人此时早已没有了在庐江时的憔悴,虽然依旧有些未亡人的哀怨,却丝毫不影响吴夫人的美感,反而显得愈发清冷与成熟。
听到孙策来求自己,吴夫人轻轻点头。
“若伯符不想见,那就不见。”
“只是伯符要与我说句实话,你不想见客,仅仅是因为害怕自己耽误他们的公务吗?”
孙策脸色涨红:“自然如此!”
吴夫人直接取来笔墨,伏案写好书信。
“伯符应该知道,公瑾虽然与你岁数相仿,但却比你成熟的多,若是时机不对,他是断然不会抛下公务前来见你的。至于刘仲山……仅仅一年不到,他就能够打下这样的基业,你难道还以为他是一个不堪托付的人吗?”
“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你而耽误大事的,伯符难道还不愿意和我说句实话吗?”
孙策狡辩:“近来吴郡百姓都在声讨刘扬州拆除坞堡田庄的政令,这难道还不算是大事吗?”
吴夫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信件交到孙策手中。
孙策拿着信件本来已经出了草庐,可走出十来步后却又顿住,一番犹豫之下重新进去寻找吴夫人。
“孩儿不该欺骗母亲!”
孙策跪倒在地。
“孩儿之所以不愿见他们,是因,是因……”
孙策咬牙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说出原因——
“公瑾与我本乃是总角之好,几乎有骨肉之情!可他如今已经是堂堂中郎将,而我不过是一介白身,我却不知我与公瑾是否还能与从前一般无二!”
孙策向来不居人后。
如今的周瑜,已经不是年少时与自己常在一起玩笑的周瑜,而是帮助刘邈连克丹阳、吴郡两地,攻取了江东之地的建威中郎将!
最近孙策在道路上行走常常能够听见众人讨论周瑜的声音,可又何时从大家口中听到过自己的名声呢?
周瑜的崛起实在太快,快到已经让孙策都有股不安的地步,所以才不敢与周瑜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