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东自有制度,若是真的有才华的,岂能不用?若是没有才华的,就是举荐上来又能够如何?”
“而且我在过去几十年见过被举荐者犯罪,因为牵连举主的事情。我都已经二十年没有回过吴郡,又哪里知道孰优孰劣?若是真的举荐上来一个酒囊饭袋犯下错误,岂不是坑害了我自己?”
陆康刚说完随即又摇头:“我自己倒无所谓,但若是祸及子孙,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啧!”
刘邈赞叹一声:“不瞒陆忠义说,我之前都想好若是陆忠义来我跟前说情,就和你再打一架,没想到陆忠义你的觉悟这么高!看来也不都是所有人都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啊!”
刘邈同时又掰着指头算了一笔账——
“陆忠义,您是永建元年生人?”
“嗯,那年孝顺皇帝刚刚继位,也是定远侯班超之子班勇率军出征北匈奴的时候。”
刘邈又问:“那公纪(陆绩,陆康幼子)是中平五年出生的?”
“嗯。”
陆康看着刘邈,已经猜到刘邈想要吐槽什么。
“乖乖!”
刘邈果然惊呼!
“您老六十二岁生的公纪?你怎么做到的?”
陆康冷笑一声,不过脸上却是骄傲!
六十二岁还能生下男丁,这确实值得骄傲!
而刘邈也是拍拍陆康后背:“原来如此,感情陆忠义你现在都是在为公纪等人考虑?”
“伯言马上就能独当一面,等到伯言成长起来,公纪也就差不多成年……陆氏的兴盛只要顺其自然就好,所以您才不愿意节外生枝?”
陆康没有搭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一点。
“陆忠义,那您老可得多活几年,可别等着伯言还不到举荐的年纪你就先没了。”
“仲山,汝不知道在老人身前说这些是犯忌讳的吗?”
“没事,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
陆康撇过头去,重新看向窗外。
“仲山,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士族子弟,代代相传,高枕无忧。”
“我现在自然明白伯言、公纪他们的才华,所以将来必然会扶持他们。可是将来若他们的子嗣才能不足,你说他们也会扶持他们的子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