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是一颗毒瘤,留他在广州府,整个广东都长满了小毒瘤。」
「虽然是毒瘤,却能镇住比他更急,更大的病,」焦同道:「去年先帝亲征失败之后,广西便一直作乱,到现在都没平定,你知不知道?」
薛韶:「只是小规模作乱,朝廷甚至都没从京城抽调援军,只让湖广两地驻军驰援。」
焦同冷哼一声道:「但这幺小的叛乱,从去年十月至今已近一年也没平定。」
薛韶沉默了一瞬道:「广西多山,叛民只要躲入山中,大军就拿他们没办法……」
「是,而且广西的少民不像麓川之战,他们只要稍作安抚就能定下,所以朝廷都不放在心中,」焦同冷笑道:「可是,这样拖着不解决,只用驻军消耗叛军,真是解决之良策吗?」
「我是不懂战争,但我会看人心,」焦同道:「我可以断定,若朝廷拿不出切实解决之法,广西的这次叛乱一定会扩大,不仅会影响到广东,还会波及湖南。我知道曹荣吃空饷,侵占屯田,但他能控得住广东的驻军,他能镇压广东的土司乡民。」
薛韶皱眉。
焦同道:「正值多事之秋,我觉得一静不如一动,你要动他,要幺找来一个比他在广东威望还要高的将军来镇压,要幺等广西的叛乱彻底解决之后。」
薛韶垂眸思考许久,直到焦同几乎以为他已经放弃时,他擡起头来道:「焦大人,我是巡察御史,巡民生民情,察官员政绩才德,拨乱反正,还民一片朗朗晴天是我的职责,曹荣,我办定了。」
焦同不悦道:「我以为你和你叔父不一样,至少明白不能以卵击石,没想到,你们叔侄一样的臭脾气,不考虑后果,一味地坚持什幺法理。」
薛韶:「若不坚守法理,国何以治国?」
「法理也要以大局为重,你明知法办曹荣之后有可能会引发大的叛乱,死更多的人,这样也要办吗?」
薛韶:「自大明建国以来,各地一直叛乱不断,究其原因,便是朝廷每次都只究表面原因,从不深究根本原因,更不会解决掉根本原因,以至叛乱犹如火种般,灭了一股生两股,熄灭一段时间又重新燃起,以至生生不息。」
薛韶也难得浮现怒意,质问焦同:「焦世伯,我们今日不论官职立场,若叔祖父当场问你,你说,两广为何叛乱不止?那些土民为何要冒着杀头之罪叛乱?」
焦同攥紧了拳头,沉声道:「他们想用叛乱逼朝廷让步,分裂国土。」
薛韶嗤笑:「岭南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国之土,究其血脉,非出自炎黄,便出自蚩尤,交趾尚有叛乱之心,但岭南何时有过自立的想法?若真要分裂国土,他们应该推土司为主才是,怎幺反叛的土民不仅打朝廷军,还打土司?」
焦同张了张嘴巴,广西的叛乱的确和思机发一家不同。
思机发一家是真想独立,自立为王,想要学缅甸等国立国后认大明为宗主国。
但麓川一带早是大明国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明自不能看着思机发带着大明的臣民去送死,将他们当奴隶一样驱使,所以要派兵镇压。
广西的叛乱,究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