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鸿胪寺,户部和礼部都有参与。
朝廷显然可以源源不断的朝大森乡输送劳力,甚至可以不动声色的在这边驻军。
这个时候,民间这些势力开出来的矿自然是收回来才是收益最大化。
他们大可以把潘筠挤开,直接让宋大林和王小井带矿工们给他们打工,付一份工钱,拿到的却是潘筠等矿主现在拿到的利益。
王璁顾虑的没错,开矿这事的确做不长久,幸亏他把重心放在海贸上。
不过,他估计也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卸磨杀驴吧?
念头闪过,潘筠冲匡平笑了笑道:“匡大人,贫道是个忠君爱国的良民,若这是朝廷的意思,在下自然听从,商量个时间,我将我的人手全都撤出银山。”
匡平眉眼直跳,连忙道:“不如问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开采……”
“他们不会愿意,我也不会把人留下的,”潘筠打断他的话:“为免有偷矿之嫌,我带来的人,我都会带走。”
匡平张了张嘴巴,直觉不好。
潘筠要是把她的人都撤走,他们还能瞒得住益田家吗?
而且,就靠朝廷的这点人手,银山的安全也是问题。
匡平心中直骂娘,他就说太快了,起码得再等几年,等朝廷的势力在这块地方组建起来再提,贾聪非催着他现在来办。
果然,阉人就是目光短浅,难以共谋。
匡平虽然被排挤到这里来,但并不是傻子,感觉到潘筠有些生气了,那她的反击当不止于此,略一思索就探问道:“那其余的矿井……”
潘筠笑吟吟的反问:“那与我何干呢?”
匡平心都凉了,她在这一片最有威望,她要是不开口,朝廷军很难将那些私矿收回来。
匡平垂下眼眸,几乎是乞求道:“潘道长,您当初能将银山进献给陛下,可见大义,如今银山正是要紧的时候,若耽于内斗,岂不白费了您当初的一番苦心?”
他低声道:“我们这都是忠君之举。”
潘筠幽幽地道:“国君,国在君前,匡大人应该知道,王小井是我同乡,他们之前出事,便是因为私矿转公矿,说句心里话,我并不赞成私采,甚至是厌恶私矿。这是窃取国财。”
匡平连连称“是”,大喜道:“我亦如此以为,那……”
“可是,王小井他们会造反,却是朝廷接手矿山之后,对于他们起事一事,我也说句心里话,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匡平张大了嘴巴。
潘筠冷哼一声道:“匡大人怎知,朝廷军全部接手银山之后,不会重蹈宋大林、邓茂七复辙呢?”
匡平想到正在矿区里吆五喝六的太监贾聪,默默地不吭声。
即便没有太监贾聪,也会有大人方聪,权贵赵聪,甚至宗亲朱聪。
潘筠低声道:“我从前常常不服气,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会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样的话出来?
可现在我明白了,银山若想顺利开采,缺了我可以,但朝廷军和民间势力,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