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打过去之后,表明了身份,然后得知,这位张会计就是马伟昌僱佣的专门替自己做帐开票的工作人员。
张会计说马总在市区里有一间办公室,合同、帐本和钱都存在那里,她还说马总对钱看得很严。
杨川在电话里问一些资金方面的情况,但张会计拒绝了,她说自己不想担这个责任,你们如果要查,可以拿著合法的搜查文件来,到时候自己一定配合。
杨川让小海去申请搜查令,必要的话直接去找李局签字。
另一个是號码,备註很简单,就一个字:万。
通话频率也不大,但关键是,这个號码在七月二十七號这天中午,由马伟昌拨打过。
这个时间,刚好是马伟昌离开县医院的时间。
杨川按下了通话键,打开扬声器,手机里很快就传来一阵等待音。
过了几秒钟,电话被接了起来,那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喂,你这两天怎么都没来看我啊,刚刚宝宝还踢我呢,估计是想爸爸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杨川和周奕有点懵,两人面面相,但周奕已经意识到了问题马伟昌有別的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並且怀孕了。
“你好,这里是原北县公安局,请问你和马伟昌是什么关係?”周奕问道。
对面不由得一愣,紧张地问道:“公安局?出什么事了吗?”
“姑娘,你先跟我们说你是马伟昌的什么人?”杨川说道,“你要不是直系亲属,我们不能告诉你的。”
“我—我是他女朋友—我姓万。”
电话那头,女人说自己叫万月梅,是马伟昌的女朋友。
这个万月梅今年二十一岁,和马伟昌是在几个月前的一个酒局上认识的,听她之前那娇滴滴的声音和妖媚的语气就知道,估计也不是什么太正经的人。
这个女人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马伟昌把她安顿在市里,让她安心养胎,每个月还给她远比给苗根高的生活费。
甚至还承诺,如果生了儿子,就会跟她结婚。
果然男人有钱了,就会喜欢更年轻的,从给的钱就知道对方在马伟昌这里的標价是多少了。
万月梅还確认了,马伟昌在七月二十七號那天中午,开车来找她。
下午带她出去逛街买衣服吃饭,本来是准备在她那边过夜的,但九点多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把马伟昌给叫走了。
电话是谁打的,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因为她从不干涉马伟昌的个人生活和生意。
显然这个女人虽然年轻,但已经是风月场的老手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马伟昌了。
杨川让她今天之內,来一次原北县公安局,做一份笔录。
对方没有拒绝,只是忧心地问马伟昌是不是出事了。
杨川只是回答了一句:来了再说。
然后就掛断了电话。
“川哥,苗根的犯罪动机,已经清楚了。”周奕说。
杨川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这个叫万月梅的女人。”
苗根必然是发现马伟昌有了新欢,而且新欢还怀孕了,所以开始担心自己会被拋弃,会再度回到原本不富裕的生活。
才接受了苗东方栽赃杀人的提议,因为她原本要的就不是马伟昌这个人,而是马伟昌的钱。
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她顺利的继承马伟昌的大部分財產。
这是保住她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唯一方法,因为她勾引来的男人,也很容易被別的女人勾引走。
大概率,等这笔財產到手之后,苗根会和苗东方进行瓜分,毕竟两人是一条贼船上的人。
虽说马伟昌在这起案件里挺无辜的,但確实这个因是他自己种下的。
这案子里,谁也不是白莲,却个个都在装白莲。
“川哥,走吧,再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还是那间审讯室里,苗根坐在周奕和杨川的对面,戴著手。
她显得十分手足无措,局促不安。
但这一次,周奕没有用任何技巧和方法。
他对眼前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心机深重的农村小寡妇,已经丧失了任何同情心。
对人类而言,孩子基本上就是人性的底线了。
任何丧心病狂到对孩子动手的人,都是无可救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