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有病吧,自己老婆的遗照居然盖黑布,这铁定是亏心事干多了。”杨川嘀咕道。
周奕也同意他的看法,亡妻遗照都能盖上,这只能说明苗东方心虚和害怕。
要不然正常人,尤其老一辈人,遗像挂家里是很普遍的行为。
像周奕奶奶的遗像,之前多少年了,就一直挂他爷爷的房间。
后来才挪到了客厅。
“去里屋看看。”杨川说着,去推里屋的门。
周奕从他的架势看出来,他已经做好了踹门的准备。
不过好在,里屋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里屋很黑,一走进去周奕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他没法儿形容这种味道是什么样的,味道不重,却有点说不上来的腥味。
杨川找到电灯拉绳,啪的一声打开灯,头顶老旧的灯泡亮起。
两人借着昏黄的光线打量了下这间屋子,面积不大,就一张靠墙角的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
家具显然都有年头了,从屋里的环境和摆设来看,貌似这个苗东方生活的比较清贫,并没有什么奢侈享受的地方,毕竟家里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周奕本来以为,老家伙心机这么深,应该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要不然设局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人在屋里检查了一番,柜子里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应该是匆忙收拾东西跑路的缘故。
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周奕看着窗对面的墙壁上,已经剥落的石灰斑驳间露出了底下的红砖。
在红砖的缝隙里,钉着两根生锈的铁钉,间隔大概二十公分的样子。
周奕伸出手指,在两根铁钉上摸了一下,刚要开口,却听到杨川说道:“怎么这么多止疼药的盒子啊。”
周奕扭头一看,杨川从床上被褥靠墙的夹缝里摸出了好几盒药盒,正凑到窗口端详。
周奕凑上去一看,盒子上写的是阿咖酚散,周奕记得这玩意儿俗称叫头痛粉,顾名思义,专门止痛用的。
八九十年代很常见,不过后来停产了,因为这玩意儿副作用很大,会导致胃粘膜损伤引起急性上消化道损伤,而且还会咖啡因成瘾。
“川哥,你来看看这里。”周奕说着,指着墙上的钉子。
杨川放下手里的药盒,凑过去看了看说:“这里本来挂了什么东西?”
周奕点头:“嗯,估计是长期挂着的,因为我摸了下,铁钉的两边和下面明显要比上面生锈得厉害。”
杨川一听,伸手摸了摸,还真是,铁钉的上方还没有完全生锈,明显更光滑。
“好家伙,你这观察力够强的啊。”
“我估计,苗东方跑的时候,除了带走钱之外,还把原本挂在这里的东西给带走了。”
杨川正盯着空空如也的墙上思考是什么。
就听外面一阵嘈杂。
两人立刻出去一看,发现外面已经围满了村民,老的小的都有,把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好在并没有人拿着武器之类的东西,这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警察面对犯罪分子自然是不怕的,可面对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那就要更慎重了。
杨川立刻掏出证件,举过头顶,用本地方言喊了几声。
大概意思是,我们是警察,正在依法办案,我们现在在找苗东方,希望大家能配合,如果有知道他去向的,请告诉我们。
周奕看着这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大多数人脸上没什么反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木讷。
他觉得很奇怪,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正式接触到这么多西坪沟的村民。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明明都在同一个镇,明明都是一样贫瘠的土地,要在这片土地上艰难求生。
那天翻新屋顶的时候,杨家屯的男女老少多么和谐融洽,男的帮忙干活,女的唠嗑聊天,孩子们欢声笑语的玩耍。
可这个西坪沟,按理来说还有一个采石场,村里的青壮年比起杨家屯有着更稳定的收入来源。
但眼前这些村民脸上,却都十分木讷呆滞,有一种毫无生机的样子。
为什么两个村子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呢?
杨川又喊了几声,但周围这些村民还是这样,也没人站出来,也不走,就这么看着他们。
周奕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好像没有主心骨。
杨川也感觉到了棘手,这帮村民不是先前那帮年轻人,之前那些人手里拿着武器,有暴力犯罪的可能,情急之下自己鸣枪警告,没什么问题,顶多回头被周向东骂两句。
可这帮人手无寸铁,自己根本不可能做什么。
他只能挨个问站在前排的人,你知道苗东方去哪儿了吗?
但问谁谁摇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算了周奕,我们继续搜,别搭理他们了。”
杨川话音刚落,突然一道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