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什么字据?”李凌龙问,“马伟昌答应了他们什么?”
张桂芬说:“不是马伟昌答应的,是之前跑路的那个老板,姓黄,叫什么我不知道。”
“之前的老板?”周奕也纳闷了,隱隱感觉到了不对劲。
“字据写的什么?”
张桂芬摇摇头:“写的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马伟昌跟我说过,好像是之前那个黄老板答应把採石场一半的所有权转让给村里面。那个村长带人来,就是要马伟昌兑现这个承诺的。”
“什么?”周奕他们三人惊了。
这叫什么事?拿著上一任跑路了的老板立的字据,要现在的老板兑现承诺。
这不就是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吗?
而且还有一点,好端端地之前的黄老板为什么要把採石场一半的所有权转让给村民呢?
再说了,所有权转让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需要去有关部门办手续的。
可看张桂芬说的,明显马伟昌在此之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也就是说,这张转让所有权的字据,不具备完全的法律效力。
“马伟昌是怎么应对的?”李凌龙问。
一旁的张凯举了举手开口道:“领导这个我有发言权,我姐夫当时就给我打电话摇人了,说那些村民把他堵在车里了,不让他走,他让我赶紧带人过去。”
“你去了吗?”
“去了啊,我当时就带著好几十號人去的,我把我那些兄弟哥们都喊上了。”张凯有些洋洋得意的说,但马上又回过味来了,想起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於是又收敛起了表情。
他说自己带人赶过去之后,马伟昌就有了底气,和村民们叫板,说绝对不会认这张字据的,这张字据谁写的让他们找谁去。
后面两边就起了衝突,差点打起来。
张凯说还是那个村长拼命拦著,才没真的打起来。
村长把马伟昌拉到了一边,说这件事他来想想办法,还说这里人都没什么文化,一个个轴得很。
这些话都是事后马伟昌告诉张凯的。
张桂芬说,马伟昌回来后,嘴上骂这群村民都是无赖流氓,自己就算是跟他们拼了也绝不会妥协的。
可他其实心急如焚,因为前期把钱都砸进去了,他也没有回头路了。
这些话,和马伟昌亲口描述的基本接近,除了他没有向周奕他们提及这个字据的事情。
周奕不確定,是因为觉得说这事儿太麻烦简略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再后面,就和马伟昌说的差不多了。
甚至还没有马伟昌说的那么详细,因为她说採石场的生意开始之后,马伟昌回家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
“採石场的收益情况,你了解吗?”李凌龙问。
张桂芬摇了摇头:“他一直跟我说挣得不多,但我知道,肯定挣得不少。”
“为什么?”
“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啥样我能不知道啊,他这人只要兜里钱一多,人就开始飘,说话那腔调都会变得不一样。那个成语怎么说来著?”张桂芬绞尽脑汁地想,可就是想不出来,“要换我儿子,他就知道了,我们家阳阳学习成绩可好了。”
一提到儿子,张桂芬脸上先是骄傲,但马上就变成了落寞。
也只有这一刻,她才不是那个泼辣彪悍的妇女,而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所以周向东说得没错,自己真的被马伟昌老实的外表给矇骗了。
这傢伙当时编造自己和苗根勾搭上的过程,简直堪比一出伦理电视剧了,塑造得自己有多身不由己。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方向印证了马伟昌不可能是自杀的,因为要死的人了,不会费尽心思塑造自己伟光正的形象。
隨后李凌龙又问了一些其他信息,不过周奕听下来,並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张桂芬对採石场的財务情况,对马伟昌现在的个人情况,基本上知之甚少了。
但她却哭诉,自己不光要在上班的同时管儿子的吃喝拉撒,还要照顾两边的老人,因为马伟昌生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