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根试探著问:“洗—洗澡算吗?”
周奕心中顿时一凛,这不就和苗家人之前提供的信息对上了吗?
“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认为算吗?”周奕反问道。
“我——”
“你不会告诉我,你之前哭著说是马伟昌害了葛芳芳,指的就是这些事情吧?”
“警察同志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芳芳做过什么,他警告我话不可以乱说,要不然他就告我非·非.—”
杨川补充道:“誹谤?”
“对,誹谤,他说要让我去坐牢。”
“苗根。”周奕质问道,“你爱不爱你女儿葛芳芳?”
苗根脱口而出道:“爱啊。”
“你口口声声说爱,可不论是现在在这里,还是昨天在病房里,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著急啊。
你女儿失踪一个礼拜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没没有,我很著急的,你看我都去医院了—我周奕冷冷地打断道:“是,你都急得去医院了,居然还有心思和老情人见面。”
这句话把苗根嚇得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周奕一拍桌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厉声质问。
“前天傍晚,谁去医院找过你?”
“马伟昌到底对葛芳芳做过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马伟昌死了的?”
“你跟那个史健到底是关係?”
苗根嚇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带著哭腔说道:“我说,我都说—”
而她交代的第一句话,就把审讯的两人嚇了一跳。
她说:葛芳芳不是葛红旗的女儿,而是史健的。
她和史健是初恋,两人上中学那会儿就早恋了,后来史健輟学了。
当初年纪小,只觉得史健这种男生酷酷的,长得不赖,会打架,会耍酷。
两人好了好几年,不过中间一直分分合合的,主要还是因为苗根开始成熟了,希望能有个稳定的生活和未来。
可史健还是那个德行,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閒。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家里有点钱,那倒问题也不大。
毕竟农村谈婚论嫁,彩礼比工作更重要,只要家里掏得起彩礼给女方,那就都不是问题。
可你要说你前途无量,努力奋斗,只是现在拿不出彩礼。
那女方就是把姑娘腿打断都不会嫁给你。
恰巧,史健这两样一样都没,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更是约等於绝户了。
所以苗根的父母就极力反对两人搞对象,老太太为此没少闹自杀,老头则是把女儿锁在家里不让出门等等。
至於苗根本人,她也没有像那些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为爱痴狂,衝破重重锁,义无反顾地和史健在一起。
她选了一条非常现实的路,一边相亲,一边和史健纠缠不清。
然后就遇到了葛红旗。
她说其实一开始,她是看不上葛红旗的,因为葛红旗比史健难看不少,而且很黑,跟黑炭一样。
但她父母挺满意的,原因是葛家给得起彩礼,这在他们眼里比什么都强!
她和葛红旗就见了两次面,还是在双方父母和媒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两边就打算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了。
儘管她不乐意,但也没办法,於是一气之下就把自己马上要订婚的事情告诉了史健,想刺激刺激他。
结果就是,史健確实被刺激到了。
先是打听到了葛红旗干活的工地,跑去闹了一通,放了一堆狠话威胁。
搞得葛红旗差点打退堂鼓,还是苗家父母请媒人去说合,说这个坏小子就是癩蛤想吃天鹅肉,才一直骚扰苗根,人家姑娘压根看不上他。
最后在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才让葛家相信自家要娶的是个好姑娘。
可把苗根他爹给气坏了,拿著把榔头满世界找史健,扬言要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