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劳动节匯演活动,他是本系表演节目的指导老师,结果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居然把他的指导剧本给忘了。
他是个做事有些较真的人,他不想下午的表演出什么紕漏。
停好自行车,掏钥匙开门,进屋关门。
然后再进里屋,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写字檯上的剧本。
他衝著地下室入口的方向喊了一声:“露露,是我,我忘记东西了。”
自从董露被烧伤后,他就再也没有喊过小露老师了。
因为他不经意间喊过一次,董露的情绪就崩溃失控了,开始自残。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董露已经得了精神病说完之后,他拿著剧本转身往外走。
走到里屋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入口。
然后走了过去,抠著边缘打开了入口。
但是里面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
肖冰嘆了口气,他知道是董露的本体人格,又跑出去了。
肖冰知道董露的本体人格如此执著地往外跑是为什么,她想从这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放火烧她的男人。
但哪儿有这么容易,他想办法在宏大找了那么多年了,依然一无所获。
要不是为了找到那个男人的线索,他怎么会忍气吞声待在宏大。
可她不敢拦著董露,生怕刺激到她。
好在孙主任说了,只要定期服药,没有特殊刺激,董露还是很安全的。
想到特殊刺激,他就忍不住嘆了口气。
一个多礼拜前,他捡到了一张陆小霜的照片。
回家之后忘了,拿东西的时候照片掉了出来,结果被董露看见並捡了起来。
董露看看照片,又看看背面的诗歌,还没等他解释,就突然犯病了。
情绪激动地把照片撕得粉碎,她以为他变心了,移情別恋了一个和当初完好无损的她长得很像的人。
她发病了,根本听不进去他半个字的解释,还说了一些骇人听闻的话。
但肖冰知道,那不是董露的本意,那是被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吶喊。
所以他紧紧地抱住她,安慰她,直到她慢慢冷静下来。
他永远都不可能移情別恋,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董露,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从那天开始,他按照孙主任说的发病后的一周加大药量的医瞩执行。
后面状態倒是稳定下来了,只是基本上天天晚上往外跑,他还得去找。
肖冰看看时间,想想只要她別伤害到人就行了。
关上里屋的门,他的目光扫过了外屋。
突然,他发现刀架上一把刀不见了。
他嚇了一跳,脑子里马上蹦出了那天晚上董露发病时说的话。
肖冰心中大骇,立刻出门,骑上车就往宏大赶。
“露露,千万別做傻事啊,千万別!”
五月一號,晚上。
江海豪庭,十七號別墅。
裹著浴巾的陈耕耘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脑门,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进臥室,关上门。
床上,徐柳玉体横陈,媚眼如丝地冲陈耕耘勾了勾手指:“院长,我犯错了,你能惩罚我吗?
陈耕耘算了算吃下蓝色小药丸的时间,扯开腰上的浴巾,淫笑著走了过去。
一时间,春光乍泄。
情到浓时,徐柳呻吟著问:“你—.之前答应我的——.什么时候—送我出国。”
陈耕耘气喘如牛:“过两天就办——·我保证!”
徐柳脸上原本销魂的表情立刻变得不悦,“每次都是过两天。”
陈耕耘不回答,只是一味的用力。
突然,徐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让陈耕耘瞬间血都凉了。
“陈院长,我怀孕了。”
五月三號。
樊天佑一大早就给陈耕耘打去了电话,因为今天是他母亲樊春雨的生日。
他想晚上找陈耕耘一起吃个饭,买个蛋糕他和母亲这辈子,从未过过生日,吹过生日蜡烛。
后来和陈耕耘相认,有钱了,但他依然没过过一次生日。
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出生,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樊春雨的人生也许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他能在长风岭找个人嫁了,而不是带著自己这个野种拖油瓶。
所以他不想过自己的生日,何况陈耕耘也从没想到给自己过过,
他甚至怀疑,陈耕耘压根不记得他的生日。
但是今天,他想让陈耕耘给母亲过个生日,他知道母亲哪怕到死,心底对这个男人始终还有一丝期待。
可陈耕耘並没有接他的电话,
他以为对方在忙,没看见。
后面又打了几次,都没人接。
他並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陈耕耘,正在计划著除掉徐柳。
於是,临近下班的时候,他去立诚楼找了陈耕耘。
但陈耕耘不在办公室里。
他正要转身下楼,一拐弯却在楼梯口撞见了一个人。
对方嚇了一跳,他一看,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爸。”
陈耕耘瞬间脸色大变,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好在没人。
“你来干嘛?”陈耕耘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回办公室说。”陈耕耘拉著他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