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余公正:“我们都没想到,陛下居然那幺大的魄力敢追究先帝。”
余公正道:“对我们来说这是坏事,对陛下来说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擡起手揉着眉角:“陛下虽然因追究先帝的罪行而名声大振,可现在整个皇族和后族都已经不在他那边了。”
余公正语气阴沉:“陛下手里的棋子原本就不多,一个代州随属,算他的士,一个后族军方,算他的车,现在他自己废掉了车,士能有多大用。”
说到这,他看向万慈:“再废掉轮狱司,陛下如失去双臂。”
万慈:“说到轮狱司,郁垒到底什幺来头?”
余公正摇头:“只知道他年少时候在石城读书,后来就销声匿迹,直到他随陛下从代州到殊都,才算抛头露面。”
万慈:“那个方许又是什幺来路?”
余公正:“纯纯莽夫,军方是车,代州随属是士,轮狱司充其量算马,方许.......一小卒而已。”
万慈:“现在这个小卒已经被陛下当炮用了。”
余公正笑了笑:“没什幺大不了,不说他配不上炮的身份,纵然是个伪炮,也刚好可以杀炮将军。”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可这棋自古以来就不叫君棋,也不叫马棋炮棋,叫象棋。”
说到这,他看向窗外的山峦:“象,大势也,大势在我,下一步就能将军。”
万慈点了点头:“先拿了那个伪炮,再拿下真马,陛下手里就没有棋子了,但事情要做的漂亮些,不要牵扯到我们。”
余公正笑道:“想拿掉那个伪炮的,有的是人比我们急。”
他眼神比语气还阴沉:“被禁足的那位野心勃勃的太后,比我们杀心大的多。”
万慈听到这也笑:“把事情推到后族身上去,看看咱们那位果决大勇的陛下,敢追究先帝,让方许当庭弑了他的父,还敢不敢杀母。”
“拔掉后族,拔掉轮狱司,陛下不过一个文弱读书人,皇族被打压的那幺惨,谁还能和我们争权?”
他往后靠了靠:“下边的人都看着呢,咱们也该还还手了。”
余公正道:“陛下的棋子都在按照我们的想法走,伪炮要去的地方,是我们指定他落子的地方。”
万慈依然那垂目慈祥的神态:“那不是陛下的伪炮,那是我们的真炮,下一次落子,这个炮炸死的还是陛下那边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
浩荡的朝臣队伍向北去,往浩然台。
一支小队出殊都南城,他们乔装易容,在南门外三十里亭集合。
高临,顾念,安秋影,三个人先到,然后是小太监松针。
方许则领着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白悬道长最后才来。
白悬并非参加此次任务,郁垒让小队顺路护送白悬回承度山青羊宫。
虽然可怜,可白悬现在的样子也真心可爱。
方许在亭子里坐下,顺手就把白悬抱在腿上。
他看向大家:“咱们不能一起走,最少分成两队,一路先去探路,一队护送白悬道长,然后在秋实关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