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没有人渴死

我倒是不担心那些枪声-——我在芝加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离开凯撒宫后,我到了弗里蒙特街。

这里也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黑烟和火焰。

那些曾经流光溢彩的电子天幕现在就像一块块巨大的裹尸布,悬挂在城市的天空中。

直到正午时分,阳光才能透过天幕的缝隙,在满是垃圾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错,仅仅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座城市便已经几乎被垃圾和杂物填满了。

以前我们总说城市拥有自净能力,但现在看来,这完全是笑话。

——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座城市确实在自救。

在弗里蒙特街东区,有人开辟了新的生意。

我的一名同事,他用喷漆在运水车上标记着价格。

“淋浴: /1分钟“、“饮用水: /升“。

他当然没有水——管道都已经破裂了,他根本就找不到水。

水车里的水大多来自城市里的造景用水,又或者是酒店泳池。

我亲眼看到他为争夺一个还有半池水的私家游泳池,开枪打死了游泳池的主人。

漂浮在池水中的除了落叶,还有一具流淌着鲜血的尸体。

不过谁在意呢?他对那些迫切需要用水的人说,那些暗红的颜色,是运水车里的锈迹。

在 。

但与其说是救援,不如说他们只是为了稳定局势,避免更大规模的暴乱而已。

我们仍然没有足够的物资,恐慌也没有被完全遏制。

这很奇怪-——其实我始终觉得,我们根本没必要如此恐慌,因为即便在有限的物资储备下,我们至少也能撑个三四天。

可惜的是,这座城市的通讯系统也完全瘫痪了。

我们被困在沙漠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

绝大部分人认为,这是一场全球性的灾难,即便我努力向他们解释,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大坝溃坝的连锁反应,他们也根本听不进去。

人们歇斯底里地摧毁了过往的秩序,仿佛在进行一场末日前的狂欢。

十五号公路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坟墓。

我的朋友、教师戴维·科尔的尸体在他的雪佛兰车内被发现时,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

方向盘上还挂着他孙子的照片,车后座上整齐地摆放着五个装满衣物的行李箱。

显然,他曾经相信这场危机很快就会结束,他跟我一样,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但他却死了。

或许在这种群体性的疯狂里,理智就成了原罪。

我至今不知道他的其他家人去了哪里,我为他们祈祷。

医疗系统同样陷入了崩溃。

,我亲眼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

这个时候,秩序已经有所恢复,暴力犯罪被遏制,可医院反倒成为了死亡事件发生最集中的场所。

那里的护士对我说,她们连生理盐水都没有了。

这本应该是最紧缺的物资,但直到 。

并且,这些补给还是来自于华夏方面。

据我所知,他们在溃坝第一日便已经做出了反应,但运输车队却被州政府阻挠,直到联邦介入,才得以成行。

他们的到来瞬间扭转了局势,那一支“特别安保小队”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完成了城内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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