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燧石片在蛇颈下方划开一个环形的切口,这个过程并不轻松。蛇皮坚韧远超想象,他必须用极大的力气,以一种类似锯割的方式,才能切开那层致密的鳞甲。
细微的咯吱声,是燧石刃口与鳞片摩擦的声音。
切口完成,将蛇头用脚踩住,双手抓住切口的皮层边缘,猛地用力一撕。
“嘶啦——”
伴随着一声声响,整张蛇皮如同脱下一件紧身的长筒袜,被完整地剥离下来。
露出下面白皙细腻、布满清晰肌肉纹理的蛇肉,那是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美感。
他将蛇皮卷好,放在一旁,“蛇皮是非常珍贵的材料,可以制作绳索、储水容器、甚至是弓弦,所以我要把它留着。”
接下来的步骤是去除内脏。他用燧石片的尖端,从蛇的泄殖腔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上划开一道直线。
腹腔被打开后,一股淡淡混合着水腥和血腥的气味散发出来。
“看这里,”他将蛇的内部展示给镜头,“这是它的心脏,这是肝脏,富含维生素。而这些是白色的脂肪块,这是最宝贵的能量来源,尤其是在这种低温环境下。”
他细致地将蛇的内脏一一分离,有用的留下,无用的则归拢到一边。
整个处理过程一丝不苟,血液被他用干燥的苔藓吸干,蛇肉被他用削尖的树枝切成均匀的肉段。
准备工作完成,他挑选了几根湿润不易被点燃的硬木树枝,削尖一头将那些白嫩的蛇肉段,肥瘦相间地串了起来,如同制作精美的烤串。
林予安将肉串架在火堆上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火焰不能直接舔到肉,而是要靠灼热的炭火和升腾的热浪将其慢慢烤熟。
在等待烤肉的间隙,他处理起今晚的主食。
从柳条框里拿出芭蕉叶包裹,解开后露出里面白嫩湿润的芭蕉芯段。
“昨天的包烧芭蕉芯主要靠焖烤,保留了内部的水分和清甜,今晚我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理它。”
没有再用叶子包裹,而是直接将几段粗壮的芭蕉芯放在了主火堆边缘的炭火灰烬上。
“直接用炭火灰烬来烤,虽然会蒸发掉芭蕉芯里多余的水分,但也会让里面的淀粉产生焦化反应,口感会更香更面,有点像烤土豆和烤红薯的结合体。”
很快,第一顿真正的肉食大餐所散发出的诱人焦香,开始在洞穴中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肉香混杂着木柴的烟火气,足以唤醒人类基因深处对熟食最本能的渴望!
蛇肉中的脂肪在高温下融化,变成金黄色的油脂,从肌肉的缝隙中渗出,滴落在下方的木炭上,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像一首动听的交响乐。
肉的表面,由最初的乳白色逐渐转为诱人的金黄色,边缘也出现了一丝微焦的褐色。
他取下烤得最早的一串,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那金黄微焦,油脂滋滋作响的蛇肉段,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蛇肉的口感在接触牙齿的瞬间就带来了惊喜,外皮微焦的部分带着烟火的香气,而内里的肉质紧实而富有弹性。
每一次咀嚼都能感觉到饱满的肌纤维在反弹,却又不像牛筋那样难以嚼烂。
它奇妙地融合了两种口感,既有鸡肉的紧致又有鱼肉的弹滑,但整体的质感却又比这两者都要更加细腻。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
完全没有土腥味,甚至连人们常说的水产的腥气都微乎其微。口腔里充斥的是纯粹的蛋白质的原始味道,还带着一丝淡淡类似干贝的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