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改封越王,并受封为扬州大都督。
李佑封燕王,都督幽、易等六州诸军事,并封幽州刺史。
唯独六皇子李愔是六皇子。
“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也会封王的!”
李愔不服,看着李泰那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顿时委屈的拉住了李恪的胳膊。
李恪却抽回胳膊,淡淡道:“那你欺负回去啊,光哭有什么用。”
李愔彻底傻眼了,愣愣地望着李恪,眼眶瞬间红了:“你……你还是我阿兄吗?”
“若是你再这般娇气,也可以不是。”
李恪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噗,哈哈哈哈!”
李泰和李佑顿时笑作一团,连廊下的温禾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李愔气得直跺脚,雪地里都被他踩出一个个小坑,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红着眼眶瞪着李泰。
就在这时,廊下传来温柔银铃般的呼唤:“阿恪、青雀、李佑!你们可算回来了!”
李恪原本平淡的眼神瞬间亮了,没等李愔反应过来,就抽回胳膊,快步朝着廊下走去,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李愔看得一愣,茫然转头问李泰:“他……他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跟你很熟吗,六皇子?”
李泰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打算解释。
李佑轻咳两声,故意挺了挺胸膛,学着大人的模样说道:“本燕王、幽州刺史,要去拜见先生了,扬州大都督、越王殿下,可要一同前往?”
“走!本王自然愿意与幽州刺史、燕王殿下一同去!”
李泰难得觉得李佑顺眼,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就往廊下走,路过李愔时,还特意停下脚步,用眼神扫了他一圈。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可李愔却仿佛听到了三个字。
“六皇子”,那语气里的调侃,比直接嘲笑他还让人气愤。
他咬着唇,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心里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我也要拿到封号,让你们再也不敢嘲笑我!
李愔站在高阳县伯府的石阶下,看着李恪、李泰、李佑三人朝着廊下走去,心里又气又不甘。
方才被李泰嘲笑“没封号”,又被亲阿兄冷待,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跟上去,岂不是更让人看不起?
但他也回不去了。
阿耶说了,若是不能留在高阳县府,那就饿死在长安吧。
想到这。
他咬了咬冻得发红的嘴唇,重重哼了一声,脚下的锦靴在积雪上跺出一个小坑,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追了上去。
可没走两步,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方才还朝着廊下快步疾走的李恪,不知何时停在了半道。
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早已放平,脸上那点难得的鲜活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模样,一双眸子像结了冰的湖面,连落在雪地上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疏离,仿佛刚才那个脚步轻快、眼神发亮的人根本不是他。
“阿兄,你怎么不走了?”
李愔纳闷地凑上前,顺着李恪的目光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廊下,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的光晕里,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尖挥手,乌黑的发髻上系着同色的丝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笑容甜得像刚酿好的蜜饯,不是温禾的妹妹温柔是谁?
李愔顿时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阿兄你刚才跑那么快,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话音刚落,一股冷意突然从身后袭来,像是有把无形的冰刃抵在了背上。
李愔猛地回头,就见李恪正转头盯着他,眼神里的寒意比这冬日的风雪还刺骨,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吓得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兄,你……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又没说错什么,她本来就是个小屁孩啊!”
“闭嘴!”
李恪低声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冬日里骤然落下的冰粒,砸得人耳朵发疼。
李愔被他这副模样吓住了,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的反驳突然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李恪,眼眶微微发红。
自他记事起,李恪虽对他不算亲近,却也从未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过话,怎么就因为一句“小屁孩”发这么大的火?
不远处的李泰和李佑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李泰笑得直弯腰,用胳膊肘碰了碰李佑,小声道:“你看六皇子那傻样,还不知道三郎护着温柔呢,这下撞枪口上了吧?”
李佑也憋笑着点头,压低声音回道:“也就他是三郎的亲弟弟,要是我,早就挨揍了。”
两人说的什么李愔没听见,但是他们的笑声虽小,却还是被风卷着飘到了他耳中。
他又气又委屈,却偏偏不敢对李恪发作,只能攥紧拳头,盯着地上的积雪,心里把李泰、李佑和温柔都骂了一遍。
“都站在外头做什么呢?天这么冷,还不进来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