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公今日上朝还未归来,我二人先领著您去……高阳县子?”
冯吉正想介绍兵部的布局,回头却发现温禾没跟上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温禾正朝著不远处的议事厅走去,脚步篤定,丝毫没有犹豫。
“高阳县子!您等等!”冯吉和岑豪连忙追了上去,脸上满是焦急。
“这议事厅非同一般,只有兵部司、职方司的官员,以及侍郎、尚书才能进入,其他人不可擅自入內啊!”
温禾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著二人。
“那代国公安排我在哪个司任职?总不能是去管车马的驾部吧?”
冯吉和岑豪面面相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李靖只让他们等候温禾,却没说温禾具体分配到哪个司。岑豪斟酌著开口。
“代国公没细说,不过高阳县子您定然不会去驾部那般清閒的地方。”
“驾部?谁敢让高阳县子屈就去驾部啊?”
就在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温禾等人回头望去,只见段志玄身著緋红官袍,腰束玉带,正大步走来,身旁还跟著一位面容儒雅的官员,正是兵部右侍郎卢承庆。
冯吉和岑豪见状,连忙垂下头,恭敬行礼。
“见过樊国公、右侍郎!”
“见过樊国公,卢侍郎。”
温禾也收敛了神色,对著二人拱手行礼。
他与段志玄、卢承庆都是老熟人了。
段志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温禾一番,笑著说道。
“昨日听代国公说你今日要来兵部,某还没当真,没想到还真看到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许久没见,你好像又高了不少,以前最多到某的腰,现在都快到胸口了。”
“发育期,长得快些很正常。”
温禾笑著应道,隨即话锋一转,指了指不远处的议事厅,语气带著几分急切。
“方才听到有辽东急报,不知是何事?我能参与议事吗?”
段志玄闻言,笑而不语,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卢承庆。卢承庆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开口。
“若是樊国公没有意见,本官自然也无异议。”
“那便进去吧!”
段志玄一把揽住温禾的肩膀,推著他朝著议事厅走去,语气带著几分好奇。
“说起来,这辽东的事,你百骑那边是不是早就派探子过去了?”
卢承庆很识趣地退后半步,跟在二人身后,没有插话。
冯吉和岑豪则站在原地,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议事厅门口,才敢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不愧是高阳县子啊,居然和樊国公这么亲切。
他们二人平日里见到个郎中,都大气不敢喘,更別说是这两位侍郎了。
议事厅內,几张案几整齐摆放,墙上掛著一幅大唐疆域图,辽东地区用红色墨笔做了標记。
段志玄鬆开手,示意温禾坐下,自己则走到案前拿起急报,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百骑的探子到底查到了什么?你可得跟某说实话,別再藏著掖著了。”
温禾在案前跪坐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狡黠一笑:“你猜。”
这明显是不愿透露的意思。段志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放下急报。
“你啊你,別忘了你现在是兵部主事,某是你的上官,小心某给你穿小鞋!”
“我在百骑还有个上官,他的位置可比你高。”
温禾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
段志玄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谁啊?苏定方?他不过就是个从四品下的將军,某是正四品的兵部侍郎,论品级还是某高。”
温禾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觉得苏定方能管得了我?”
段志玄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改口。
“得得得,算某什么都没问!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某还不稀罕听呢!”
他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直娘贼!
怎么差点忘了。
那百骑真正掌事的,是如今坐在太极殿的那位。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兵部司和职方司的官员便陆续赶到议事厅。
先是几个身穿从五品青色官袍的郎中,踩著朝靴快步进来。
紧接著,几位从六品下的员外郎也紧隨其后,手里还捧著厚厚的舆图和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