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正是陛下圣明,方能让高阳县子屡立

可这话是李世民说的,他哪里敢反驳,连忙收起心思,腆著笑脸躬身道。

“李郎君所言极是!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郎君,早日让百姓过上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

冯大虎在一旁听著君臣二人的对话,忽然琢磨过味来。

他拉了拉温禾的袖子,凑到温禾耳边,压低声音小声问:“小郎君,您家这亲戚莫不是大官?不然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大唐,百姓的,还说要让所有人顿顿有肉吃?我看他气度不凡,刚才那人对他也毕恭毕敬的,莫不是京城里来的大人物?”

温禾看著他一脸好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算是吧,他確实是京城里来的。”

“难怪啊,也就当官的会说这种大话。”

冯大虎撇了撇嘴,又往温禾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

“小郎君,您別往心里去,我活了这多年,见过的官也不少,他们嘴里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真能办事的没几个,能让咱们吃饱饭,就已是好官了,顿顿有肉吃?我看悬,不是所有当官的都像您这样心善,他们说的话,听听就罢了。”

这话虽轻,却清清楚楚地飘进了李世民和竇静的耳朵里。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君臣二人,瞬间哑然。

竇静顿时不敢说话,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看向別处。

李世民大好的心情都没了。

这冯大虎,还真是个没眼力劲。

可偏偏他说的话,又让人无法反驳。

“大虎,也不能这么说,我阿耶也和先生一样,是全心全意为百姓做事的。”

小太子李承乾,也担心自家阿耶难堪,上前打著圆场。

冯大虎见自己说的话被人听了去,不禁有些訕訕,连忙向著李世民告罪。

但这让李世民更尷尬了。

他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对著竇静和武士彠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別的稻田看看,再选一亩收割称重,也好做个对比,温禾,你也一起来。”

说罢,他率先迈步朝东头走去,脚步却比刚才慢了些。

竇静和武士彠连忙跟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哭笑不得。

这冯大虎,若是知道这位李郎君是当今陛下,怕是要嚇得瘫在地上。

温禾看著李世民略显僵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一脸不以为然的冯大虎,忍不住笑了。

他拍了拍冯大虎的肩膀:“別瞎琢磨了,好好干活,等秋收结束,我给庄户们都发些赏钱,再把猪崽送来,咱们爭取明年冬天,让大伙儿都能吃上肉。”

冯大虎一听有赏钱和猪崽,顿时把刚才的疑虑拋到了脑后,笑著应道:“哎,听小郎君的,咱们肯定好好干活!”

冯大虎扛著镰刀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地领著眾人往东头稻田去,田埂上的杂草被他隨手拨开,留下一条乾净的小路。

刚走没几步,就见不远处的田垄边跑来几个小小的身影。

正是之前跑去玩的温柔,还有李恪、李泰、李佑三小只。

温禾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李恪身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田埂边的一幕。

温柔差点摔倒时,是李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虽说都是半大的孩子,可这时代的孩童远比后世早熟,他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警惕,总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比寻常玩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似乎是察觉到温禾异样的目光,李恪脸上原本带著的浅笑突然散去,脚步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和身边的温柔拉开了小半步距离。

紧接著,他微微扬起下巴,板著脸看向头顶的天空,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再往温柔身上扫一下,那副故作严肃的模样,倒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我又想多了?』

温禾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阿兄!”

温柔没注意到李恪的小动作,也没察觉温禾的心思,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温禾面前,小手一把抓住温禾的袖子,脸上满是雀跃的笑意。

“刚才我们去那边的谷堆玩,好多穀子啊!那是不是都是咱们家的?”

她仰著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又追问了一句:“要是咱们家有这么多穀子,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温禾被小丫头天真的模样逗笑,伸手用力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小脸,打趣道:“还饿肚子呢?你看看你这小脸,都快捏出肉来了,哪里像饿过肚子的样子?”

“阿兄!”

温柔不满地甩开他的手,嘟著小嘴,用手背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脸颊,朝著温禾轻轻哼了一声。

“我才没胖呢!是这衣服显胖!”

“好好好,没胖。”

温禾忍著笑,故意逗她。

“不过以后还是少吃些点心,不然来年等开春,真要胖成圆滚滚的小糰子了。”

“才不会!”

温柔娇嗔著跺了跺脚,却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生怕真的长胖。

温禾失笑著摇了摇头,伸手牵住她的小手,跟著冯大虎继续往前走。

李恪、李泰、李佑三小只跟在后面,李泰还在小声和李佑討论刚才看到的谷堆,李恪却依旧板著脸,只是偶尔会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一眼温柔的背影,见她和温禾说笑,才悄悄鬆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日头渐渐升到了头顶,正午的阳光变得灼热起来,晒得田埂上的泥土都泛著热气。

田间忙碌的庄户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到树荫下歇脚,喝水擦汗。

“快快快!就剩这一亩了,赶紧收割了称重!”

竇静早已等不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著庄户们高声催促。

刚才那一亩一石三斗六升的產量,让他心里像揣了团火,恨不得立刻知道所有地块的收成。

冯大虎也不含糊,招呼著几个年轻力壮的庄户,拿起镰刀就下了田。

这一亩地的稻穗同样饱满,庄户们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把稻穗收割完毕,运到田边用打穀机脱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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