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我们少吃一点,他们就能多吃点
“大对卢,唐国人突然拋出『倭国银山』的消息,这会不会是他们设下的阴谋?”
就在那人面前,坐著一个身著粗布短打的高句丽人。
他声音里带著几分不安的问道。
而刚才那开口的青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
虽穿著寻常商人的青布袍,眉眼间却透著一股慑人的锐利,正是乔装潜入长安的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
他沉默片刻,指尖摩挲著杯沿,目光沉沉地扫过厢房內屏息待命的几名高句丽心腹,才开口道:“郑元璹父子的说辞,与咱们之前从其他渠道打探到的消息,分毫不差。”
“那是不是说,郑元璹父子是真心投靠我们?倭国真有那么多银山?”
对面的使者瞬间兴奋起来,身子前倾,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
若是能掌控倭国的银山,高句丽的財力便能大增,到时对抗大唐也多了几分底气。
相较於下属的激动,渊盖苏文却显得异常淡然,甚至嘴角勾起一抹冷嗤:“唐国人与当年的隋国人一样,都是自大狂妄之辈,他们向来瞧不上我高句丽,如今又正忙著对付西突厥,怎么会费尽心机,派一个国公爷来做细作?”
在他看来,唐廷若真要对付高句丽,只会直接动用武力,而非用这种“迂迴手段”。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肃,眼神锐利地盯著那名使者:“记住,回去之后告诉下面的人,务必善待郑元璹父子,不可有半分怠慢。郑元璹是唐国五姓七望出身,若能借他拉拢到士族势力,让唐国內部生乱,那唐国的江山,迟早会成为我们掌中之物!”
“是!属下谨记大对卢教诲!”使者连忙躬身应下,可心里却暗自腹誹。
说到底,您还不是担心郑元璹是细作,才亲自冒险潜入长安探查?
嘴上说得篤定,暗地里却把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对了。”
使者想起另一件事,又连忙问道。
“高建武大王派来的那几名使臣,如今还被咱们扣在驛馆,该如何处置?”
渊盖苏文端起酒盏,仰头饮尽杯中残酒,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放他们回去。”
这话让使者愣住了。
来时大对卢明明说,要杀了高建武的使臣,嫁祸给唐国,激化两国矛盾,怎么现在突然改了主意?
渊盖苏文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在心底盘算著。
此次来长安,他本有三个目的。
一是查清郑元璹父子的底细,二是除掉高建武的使臣嫁祸大唐,三是联合新罗、百济,共同对抗大唐。
可如今看来,后两个目的都要改了。
倭国的银山啊。
他必须要在大唐出海之前,先拿下那座岛国。
因为他很清楚。
眼下的高句丽,根本没有与大唐正面抗衡的实力,只能先自保。
“去传本对卢的命令。”
渊盖苏文重重將酒杯顿在桌案上,烛火被震得晃动了一下。
“联繫新罗和百济驻长安的使臣,就说某在清风楼设宴,请他们明日前来,共商『互利之事』。”
他眼底闪过一丝野心:大唐虽强,却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若是高句丽能先吞併倭国、新罗和百济,整合半岛与海岛的力量,只需十年时间,他便能训练出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大军。
届时,他定会亲自率领铁骑,来到这座繁华的长安城下,让唐国皇帝尝尝俯首称臣的滋味!
无数次午夜梦回。
他都在做著一个梦。
那就是李世民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他质问著那位大唐皇帝是否要投降。
或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痴心妄想!”
立政殿內,长孙无忌衝著温禾吹鬍子瞪眼。
看他挽著袖子要动手的样子。
温禾早有防备,身形一闪就躲到了民部尚书竇静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语气带著几分调侃:“长孙侍郎,您如今已是吏部侍郎,主掌官员考核任免,这粮种分配是民部的差事,您就別跨界操心了吧?”
“某还兼著民部侍郎!”
长孙无忌哼了一声。
接任他位置的人还没上任,所以他如今確实还兼任著。
温禾抬头朝著竇静看了一眼,后者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算您兼著民部侍郎,也得讲道理吧?”
温禾从竇静身后走出来,语气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