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野史太野了
回形针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不是你撮合的吗?”
蒋志强摇头道:“眼下这个时机,你不该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督公》上映一个月,票房也破了四亿。
这个时候,回形针最好装死。
虽然他之前也想促成这样的对话,但是蒋志强比回形针更清楚,如今局面大有不同。
马可穆勒很大可能,倒向了沈善登。
此行,恐怕.
闻言,回形针叹了口气,他来并非本意。
不得不来。
那份屈辱的公开声明已经发布三周,沈善登方面没有任何回应,舆论的热度早已过去。
此刻再来,无异于将伤口再次撕开,还要亲自送到对手面前。
而且还不能谈《造孽》,沈善登团队提出的要求很清晰,只谈《蛟潜虎隐》与《督公》。
这摆明了是要他回形针,曾经的古装大片先知,亲自为沈善登这个颠覆者加冕,亲口承认《蛟潜虎隐》路线的终结,和《督公》所代表的新叙事的胜利。
对他个人而言,除了象征性的、屈辱性的展现大方姿态,有何实质好处?
但他却不得不来。
回形针的金牌搭档,詹姆士沙姆斯,苦口婆心劝说,让他忍耐!
现在是蛰伏的时候。
先去满足沈善登,稳住对方。
先降低《造孽》在这边带来的负面影响,保住在中国市场最后的根基。
以后有机会再去报仇!
明里暗里暗示他,在这边给,算是国外,不管发生什么,也不是在里面。
只要在外面,那就不算给。
道理回形针都懂,但心中的屈辱感却挥之不去。
更感觉到了连挣扎余地都没有的无力感。
所谓的艺术追求,在西方规则这座不讲道理的冰山面前,什么都不是。
詹姆士沙姆斯虽然是劝说,但回形针很清楚,如果他不答应,恐怕局面不会很美好。
回形针和蒋志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身不由己。
蒋志强喝了口凉咖啡,几次想要提醒回形针。
但还是说不出口。
那晚的饭局,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后来马可穆勒专门对他下了封口令。
而且那个饭局,回想起来,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投名状。
只要爆出来,他这种西方文化的买手,很难在西方社会生存。
事实也是如此,从那之后他和沈善登团队就建立了联系。
等回形针走了,蒋志强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看着窗外bj的璀璨灯火,轻轻抿了一口。
脸上没有任何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拜别蒋志强,回形针带着沉重的心情,见到了马可穆勒。
这位威尼斯电影节的主席,此刻是他与沈善登团队沟通的关键中间人。
出乎回形针的意料,穆勒表现得异常热络和同情。
一见面就用力握住回形针的手,充满了感同身受的愤慨。
“李!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是,唉!那个沈善登,实在太强势,太不讲规矩了!不是东西!”
马可穆勒根本不用演技,真情流露。
沈善登能轻易地操控对手的希望,让对手心甘情愿地走进精心布置的陷阱,甚至还对此心存感激。
这是噩梦般的人物。
马可穆勒这番知己般的开场白,让回形针心中不由慰藉。
马可穆勒拉着回形针坐下,开始大吐苦水,痛陈沈善登如何破坏行业默契、践踏艺术尊严。
似乎他马可穆勒也是深受其害的自己人。
痛骂之后,马可穆勒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表情。
“李,你放心!这次对话,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已经尽力周旋,对话由我和北电的田力力主任共同主持。”
“你想想,场上四个人,我,田主任,这都是理解艺术、尊重你的人!他沈善登再霸道,还能当着我们的面太过分吗?”
回形针放下了心。
沈善登大意了,台上三对一,优势在他!
回形针脑海里浮现了不少可以进行的操作。
马可穆勒趁热打铁道:“到时候,我会看准时机,把话题引向‘艺术自由’以及‘处理复杂历史题材的勇气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