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之前还想着让年轻副导演试探,能不能聊点争议话题。
现在他们觉得自己好傻,沈善登就是干掉《造孽》起家的,这样的人会惧怕谈及《造孽》?肯定不会。
反倒是他们要想好,真的敢问吗?
问了,沈善登回答了,他们敢播出吗?
经纬已经有所预料,相比之下,“大师家里蹲,好不容出人头地”这句话杀伤力更大。
“所以,电影上面,做了很多取舍?”经纬把话题拉回电影。
沈善登更是仿若毫无所觉,他就是聊电影啊?
“我们团队最初想着以文官为主,至少表面上如此,陈默、陆炳主角团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只是把镜头更多给陈默,以一个执行者的角色,这样更合理。”
经纬问:“后来放弃了?”
沈善登点头:“这样不利于主演角色的聚焦,所以还是放弃了。路演的时候,我就和观众澄清了,我觉得借节目的机会,还是再澄清一下。”
经纬心头一跳:“澄清什么?”
沈善登道:“就是电影只是艺术创作,嘉靖初年的吏治没有败坏到那种程度。”
“电影将宣府、江南的腐败刻画得触目惊心。虽然有其历史根源,但绝对是夸张了,严格来说,嘉靖帝早期,特别是大礼议刚胜,是锐意改革的十来年。就算南巡失火之后,吏治也没有崩坏到电影所呈现的那种系统性腐败程度。”
“文官也没有那么不堪,这个世界伪君子终归是要强过真小人的,中国的制度有一个很好的点,就是责权统一。”
“以无限的责任要求皇帝,也让很多当官的也要承担责任,有现实责任,也有道德责任,还有历史评价。”
“嘉靖朝的时候,如张璁,还有桂萼,后者更狠,向嘉靖进《任民考》一疏,主张实行‘一条鞭法’等措施进行改革,以后张居正的改革,以及清朝的摊丁入亩都来自于此。”
“万历首辅,后来的张太岳张居正,也受到了这些人以及嘉靖中兴的影响和感染。所以文官没有那么不堪,有很多敢于自己阶级开刀的人,下场不那么好就是了。”
“张璁评价就不好,他在大礼仪引经据典,叫做迎合帝意,一直背着逢迎的名声。”
“桂萼也是大礼仪崛起,‘一条鞭法’触及了太多人利益,不得不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