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黄袍翻卷,圣皇跃下长椅,几乎是冲到四野经天仪前,牢牢按住铜环。
三十三层同心铜环停止旋转。
镂空的暗金花纹内水银流淌,血液一般,蜿蜒流动。
蓝继才瞪大眼,看著四野经天仪,看著鹿沧江南岸光点黯灭,猛然吸一口气,其后大脑晕眩,昏昏沉沉,方才惊觉,敢情自己从梁渠进入岭南后的半个时辰,一直憋著气,只为此刻!
枯骨!
淮王!
蓝继才跳起吼叫,食指颤抖,连点数人:“记下来,快,记下来没有,确定是哪个大观吗?史书留名,不容有误!”
“确定,确定。枯骨!南疆的枯骨大观,三阶夭龙,有造化之术,【骨血同凋】、【枯骨返春】、【黄泉引).…
早前朝二三四八年,晋升夭龙,册封大观,时至今日,修行有三百八十四载,正值巅峰壮年,是这届南疆土司的支持者!”
书页哗哗翻动。
整个钦天监变得慌乱。
白胡子老头官员翻出前朝遗留夭龙记载,走到跟前。
“移动轨迹呢?!”蓝继才再转头。
“轨迹在这,轨迹在这!”另有一年轻胥吏翻出时时记载本,大声念诵,贴出图画,“六月七日至八月二十六日,枯骨大现“河中石’位处南疆九寨长木甸中,未同其余“河中石’发生重叠、交错,胥吏孟晓川记,主簿任乐珍盖章确认。
八月二十七日,枯骨大观“河中石’移动到鹿沧江南三千六百,长山古北……行路期间,同心灯、百足“河中石’发生重叠、交错,经由推算,再度确认分离,胥吏孟晓川记,主簿任乐珍盖章确认。”“八月二十七日,淮王“河中石’向南而行,胡彦风记,蒲卫华盖章确认。”
同一时间,又有一年轻吏员捧起记录册页,紧接念诵梁渠轨迹。
两人一前一后,同步宣读。
声音回蕩在钦天监,此消彼长,彼此交错。
“八月三十日,枯骨大观“河中石’同崇王谈判,滞留鹿沧江上,胥吏蒙宇浩记,主簿任乐珍盖章确认。”
“同日,淮王“河中石’移至……”
“九月五日……”
“九月一十二日。”
日子接连跳转,到某个节点。
两个声音在这一刻重叠共鸣。
“淮王“河中石’移至鹿沧江北。”
“枯骨大现“河中石’晦灭南岸……”
手头册页教人一把夺过。
胥吏恼怒,抬头怒视夺书人,即刻头脑冷静,低下面孔。
“取笔来!取笔来!”
圣皇手捧册页,张开双臂,大喝大喊。
一阵嘈杂忙乱,即刻有内侍快步赶来,躬身递上狼毫笔。
撚住毛笔,踏涂纸上,龙飞凤舞。
“九月一十二日。
枯骨大观“河中石’晦灭南岸。
朕记!
朕盖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