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势聚向北岸,所有的风倒卷回冲,所有的岩石崩出裂纹。
磅烁烁,如日中天!
这是!!!
崇王、枯骨、心灯头皮发麻。
这等共鸣天地的磅气势,究竟是多少倍根海撬动?
绝对超过了二百,几乎有,不,就是有三百倍之水平!
纵使崇王、心灯二人都不曾有如此之巨!他才晋升多久?
刃光清凉如水,伏波振鸣,漆黑的天地豁然再褪色,连火苗也变成灰白的火苗,摇曳时,轮廓的线条跟著摇曳,像没有上色的描画。
刺骨的寒意降临,浓烈的危机几乎堵住了枯骨的口鼻,让他窒息,让他战栗,脓黄的汙水倒灌鼻腔,火燎刺痛,明明梁渠闭著眼,他却仿佛被对方目光所洞穿,赤身裸体,他想躲,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躲不掉。
绝大的恐惧当头笼罩下来,他慌张抛下了崇王看向周围,可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止是人,鹿沧江、两岸大山、丛生树木……什都没有。
“哈哈哈,成啦!”
笑声回蕩,枯骨回头,却看到了一个少年,那眉眼,竟然是年少时的自己?
少年众星捧月,捏住独角仙,高举炼出的第一只蛊虫,成为长木甸的骄傲。
“我要成婚啦!”
青年笑容洋溢,环住明媚少女柔软的腰肢,高举半空。
“呼,艺精心更苦,何患不成功。终于,臻象!”
中年人沉稳许多,却盖不住脸上的欣喜,以武师的年龄,三十有八,不失为意气风发。
“不要离开我!”
“血债血偿!”
战争,死亡…
“爷爷,别难过了,奶奶在天上陪著你。”
“大伯!”
“我要闭关…………”
“大观!大观!大观!”
一声声高呼响在耳畔,走上这个位子,花了整整二百年的光阴,未来六百年,大有可为。
“边关告急!”
一声暴喝,全身的汗一次排了出来,灵魂和肉体交融,年少的自己和现在的大观重合……
寒芒乍突。
完了。
瞳孔惊张一片。
天地画线,伏波长枪向前环蕩。
枯骨飘摆的火苗,被枪锋带出一蓬火花,好似吹去蜡烛上的焰火,火苗极致的弯曲之后,骤然黯灭。青烟嫋嫋上升。
墓地,周遭的色彩全从黑白中氤氲渗透,像颜料从纸张后面析出,天地血红、沧江断流、山岭苍翠。山水、光焰全回来,峡穀狭长漆黑,横亘地表。
梁渠睁眼。
大观枯骨瞳孔颤动,面庞中央浮现一条血线,头颅均匀分裂,血丝黏连,两侧视野徐徐错开。左升右降。
天龙之心,七日一搏。此刻毫无遮挡的裸露在胸腔,它剧烈地跳动,断掉的血管泵涌出惊人鲜血,冲断山脉。
茫茫天地,大河东去。
淮江为弓,淮王为矢,自南直隶进射而出,直没南疆石棱。
一块耸立出水面的礁石,骤然崩裂,沉没碎石。
“轰!”
江水淹没峡穀,向东不向西,向南不向北。
“枯骨!枯骨!”
“父亲,父亲!”
“垮啦!”
桌椅崩裂,土司睁大双眼,蹬蹬蹬后退三步,摔倒在地,喃喃失神。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