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海,夜,死寂。
阿宝蜷在硬板床上,薄薄的汗衫黏在背上,六月的瀛海像个蒸笼,夜晚闷热,蚊子嗡嗡地在耳边打转,时不时就找准机会叮一口。
他睡得不安稳,在硬木板上翻来覆去,小眉头皱着,嘴里发出难受的哼哼。
“噗嗒......噗嗒......”
头顶上方,响起熟悉的节奏。是扇子。
一把破蒲扇,被母亲的手握着,一下下给他扇风。风不大,驱赶着蚊虫,送来一丝微弱的凉意。
阿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身体下意识地朝着风来的方向蹭了蹭。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偶尔擦过他汗湿的额发,带着粗糙的、属于母亲的温度。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他迷迷糊糊地想睁眼看看妈妈,终究抵不过这短暂安宁,意识再次下沉。
就在这半梦半醒、被扇风的声音和那点可怜凉意包裹的间隙里——
另一种声音,来了。
“か......ご......め......”(笼......中......鸟......)
"かご......め......”(笼中......鸟......)
"笼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啊......)
一段莫名的歌谣,轻易穿透了蒲扇单调的“噗嗒”声,渗进了阿宝混沌的意识里。
扇风的手似乎顿了一下,很轻微。但那声音并未停止,反而更清晰了一分。
这歌声是从窗外传来的,还伴随着一阵清脆、木讷、有规律的脚步声。
谁在唱歌?外面是谁?
"いつ......いつ......出やる......"(何时......何时......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