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挽着女子额头之上溢出的秀发,用手指打了几个卷,漫不经心的开口:“夫君我还想用曹官子这颗大好头颅到太安城那边救个人,就是不知道这颗头颅到底管用不管用。”
蜷缩在陆泽臂膀上的陆丞燕小声开口问道:“谁?”
“一位...姓张的读书人。”
.......
第二日,新婚夫妇起的很晚,陆丞燕可能是这十几年里第一次日上三竿才来给老祖宗见安,但同样也是第一次跟着夫君一块来见安。
只见床榻之上的陆费墀老人垂垂老矣,但精气神还算不错。
陆泽也是昨日夜里才知晓,这位陆家上柱国给曾孙女备下的嫁妆是何等丰厚。
“那位六珠菩萨火急火燎的赶着回到烂陀山,但经历过昨日那场大戏,想来两万精锐僧兵是可以顺遂到达蜀地,南诏那边情况虽不比在东边的南蛮难对付,但这些年蜀地安居一隅,经略使陈俞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蜀中军兵久未经历过战场杀伐磨砺,怕是难以毕其功于一役。”
陆费墀自然知晓陆泽是想要将西蜀南边时常搞麻烦的邻居给稳定下来。
蜀地多川险,南诏多蛮溪。
而想要将躲藏于南诏丛林沼泽当中的诸大部落完全找出来,绝非易事,不然那旧西蜀的老臣们也不会带着化名为苏酥的西蜀太子躲藏到了南诏去,尤其是在当下曹长卿死于蜀王府之后,原本就想躲着的老鼠怕是连尾巴都不会露出来。
陆泽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行军打仗,情报才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在春秋国战落幕以后,离阳朝廷对于这方面的投入开销可以说是十分巨大,首辅张巨鹿并不是腐儒,深深知晓这东西的重要性,所以哪怕这些年的赵勾哪怕被太安城无数文官诤臣上书弹劾,依旧是离阳朝中根基深扎,这头吸金兽的胃口半点没有缩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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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费墀瞬间了然,这位藩王女婿原来是早早便有着赵勾那边的路子。
想来那旧西蜀的太子早便被赵勾探子给盯住。
“你昨日行事还是稍稍有些偏激。”
“尽管用手段彻底震慑住了心思摇摆不定的蜀中士族,但毕竟是初就西蜀藩地,杀鸡儆猴,这个鸡的来头着实太多了些,那位曹长卿的头颅可不是一般士族家主能够比拟的。”
陆泽望着面前时日不多的老人,倒是愿意稍稍给其透个底。
“曹长卿背地里联合了兵部尚书顾剑棠,甚至与北莽南朝那边也有过约定,这位曹官子是想着要彻底颠覆离阳王朝的国祚,而且这件事情皇帝陛下那边并不知晓详情,只是直到朝廷之上有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与这位曹青衣眉来眼去。”
可能天底下谁都想不到那位被禁锢在兵部尚书位置二十年之久的顾剑棠,会在暗中与西楚余孽曹长卿搅合在了一块,这位大半辈子均是被北凉那位人屠徐骁骑在脑袋上的顾大将军,竟然真的有胆量与曹青衣共同谋划天下。
此刻,就连上柱国陆费墀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