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独坐钓鱼台的意味。
蒋天生左右为难。
洪兴在油尖旺有两个堂口,一个是尖东的甘子泰,另一个就是旺角的靓坤。
偏偏这两位揸fit人之前与他的关系都不好。
其中尤其以甘子泰的关系最为恶劣。
原因也简单,当初蒋天生与阿本联手做局的时候,他是想要牺牲掉甘子泰来着。
一个炮台而已,没了就没了。
其实成熟的社团对突然冒出来的猛人都很头疼。
猛人能打,能聚拢小弟,自然也要地盘。
若是社团没有足够的陀地供他安置,就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那怎么办?
一般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像号码帮。
号码帮里面一旦有猛人冒出来,没关系的!
随便挂个字堆,让他自己打去,只要有陀地,那你就是新字堆的头领。
像是什么“恒”字堆、“毅”字堆全都是这么来的。
另一种就是其他社团,比如洪兴,挂个揸fit人的名号,让他自己去打地盘。
打下来,名正言顺;打不下来,那就老老实实地回总堂等着堂主出缺。
之前王道扎职白纸扇,为什么社团里面没有一点点反对的声音。
原因就在这里,除了王道,社团还有很多扎职的白纸扇、草鞋、红棍之类的,都没有办法上位做揸fit人。
只能在总部等机会。
当然扎职之后就代表有资格当老大了,收小弟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洪兴总部还有很多这种不是揸fit人的大底(九底以上的社团成员)。
有时候没有办法处理了,那就主动地让他们去做炮台进行消耗——成了当然皆大欢喜,从此社团又有了新收入;败了,消除社团的隐患。
甘子泰本来该死的,谁料靓坤出手帮了他一把。
想到这里蒋天生看了靓坤一眼,眼神尽是埋怨——你当初出手做什么?
靓坤以为蒋天生在赶他走:
“既然蒋生一时半会决定不下来,那我就先走了。”
蒋天生赶紧留人:
“哎呀,你这么快走干嘛?好好与我商量一番啊。”
靓坤愕然道:
“不是你有事情吗?”
蒋天生坚决否认:
“眼下还有事情比这个更紧急吗?”
王道轻轻咳嗽一声:
“两位大佬,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可能都忽略了。”
蒋天生一怔:
“什么事情?”
王道耸耸肩:
“忠哥说油麻地将会有三四家社团共同管理。”
蒋天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是刚才说了吗?”
陈耀惊骇地看着王道:
“阿道,陈国忠的意思是,我们洪兴可以举荐其他社团?”
蒋天生差点都坐不稳: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王道笑道:
“我跟忠哥聊过,他不希望油尖旺以后再有大的粉贩,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倪家倒下之后,油尖旺再出现震荡。”
“也就是说,他不希望影响普通人的生活。”
“忠哥很欣赏坤哥的治理方式。”
蒋天生和陈耀对视一眼:靓坤的治理方式?
靓坤治理个屁!
他就是把自己的地盘扔给小弟,一门心思忙着自己的生意去了,压根就没有治理。
陈耀心中一动:
“坤哥经营的都是传统的生意。”
王道点点头:
“对,歌舞厅看场子,经营点麻将馆之类的。”
“当然歌舞厅有荤有素……”
“除此之外,也没有做什么。”
陈耀沉声道:
“陈国忠说得怕是真的,他不希望我们经营那些极端的东西。”
“比如让人家破人亡的粉啊、军火之类的。”
蒋天生把握住了两人的意思:
“这就跟陈国忠说的那样,不希望社会动荡。”
王道直白道:
“这是很显然的事情,忠哥是差佬,他当然希望自己的麻烦越少越好。”
“对于我们传统社团来说,社会安定,我们得到的好处越大。”
“要是大环境不景气,谁赚钱?谁来玩乐?”
“我们收保护费人家都不会给得痛快!”
蒋天生缓缓点头,又追问道:
“陈国忠真的说,我们洪兴可以推荐别的社团?”
王道笑道:
“忠哥是差人啊,这种话怎么能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