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杜婉仪领路,不多时,两人便从雏龙岛的乙区来到了甲区。
甲七十八號屋。
计缘抬头看了眼,杜婉仪却已经喊开了门。
自从姚景峰受伤之后,这还是计缘第一次见到他虽说有了杜婉仪的提点,计缘也有所准备了。
可等他真正看到姚景峰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无他,因为姚景峰太老了。
计缘对他的印象都还停留在几年前,在计缘第一次参加下会集会,姚景峰给眾人介绍他的时候,那副意气风发的面容。
可现在呢?
鬚髮皆白也就罢了,甚至就连脸上都长满了皱纹一副苍老到了极致的模样。
先前那一战就已经伤到根基了,听说在前线又把根基伤了一次,所以成了如今这模样——计缘心中还是难免嘆了口气。
不能赌啊。
修行路上不能赌。
“二妹,四四弟,你们来了啊。”
姚景峰声音颤抖,看向计缘的眼神更是极为复杂,但最多的还是羡慕,曾几何时,他也和计缘一般年轻,对未来有看无限可能。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水中,镜中月。
“嗯。”
计缘点了点头,“听说你从前线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別的,计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进来——进来坐。”
姚景峰立马转移了话题,邀请看两人进屋。
只一进门,计缘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不是丹药的清香,但是药渣的苦味—他猜测姚景峰可能是在尝试著怎么修补根基?
亦或是受了什么別的暗伤?
他这屋內,东西极少。
甚至就只剩下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真有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眼见著拄著拐杖的姚景峰就要去拿什么东西,计缘也便连忙说道:“我刚从外边回来,一会还得去千机岛那边復命,就不坐了,一会就走。”
“就是,你也別忙活了。”
杜婉仪跟著说道。
姚景峰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於是三人就这么站在屋內,彼此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长久无言。
直到杜婉仪开口告辞的时候,姚景峰才开口说道:“我在前线还没回来的时候,韩飞雨他们就已经到了———有件事,我觉得你们可以注意一下。”
“什么事?”
计缘问道。
“韩飞雨杀性很重,他手底下从来没有活口,但凡是落到他手里的,全都被他杀了,哪怕是一些练气中期的药王谷弟子,他也没放过。”
姚景峰说著双手拢袖,长嘆了口气,
“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挑拨你们的关係,因为我说的事实就是这样,到时候你们隨便跟一个前线回来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好,我们会注意的,姚景峰你—保重。”
杜婉仪朝他抱了抱拳。
“嗯,你们也是。”
姚景峰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笑意。
“从今往后我应当就不出门了,你们还需在外行走,该小心的是你们才对。”
临了就当计缘准备唤出飞舟离开之际,姚景峰才跟他说道:
“四弟,我们四人当中,当属你天资最高。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也没有了筑基的可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到时替我看看筑基,结丹之上是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