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他捡起麻绳,几名军汉心头皆是一动,暗道莫不是这位先生要动手将他们捆了?若是如此,倒也有个说辞,毕竟是对方先动手,他们拦不住也怪不得自己。
念及此处,几人反倒齐齐松了口气,甚至有心思活络的,暗自盘算着:若是这位先生下手重些,他们回去也好上报,说不得还能捞点军功。
怎料,杜鸢握着那截麻绳,却忽然笑了起来,朗声道:「诸位可知,昔年上古洪荒之际,曾有仙人耗费千年修为,祭炼出一件无上法宝,名曰捆仙绳?此物堪称逆天,乃是一方神仙洞府的镇洞至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捆仙绳威力无穷,只需对着天上仙神轻轻一抛,便能自行缠绕,将其死死捆缚。任你仙法通天,一旦被缚,便再也挣脱不得,反倒会越挣越紧,直至灵力耗尽。」
寥寥数语,却听得在场众人一无论是那几名军汉,还是一旁心惊胆战的伙计与老妇人,皆是心神摇曳,满眼向往。
神仙风采,本就引人遐思,更何况是这等乱世之中,人人皆盼着能有几分自保之力。
试想一番,若是自己能得此等至宝,日后再遇上那些作祟的邪祟,又何惧之有?
怕不是早就拿了讨赏去了!
可转念一想,便有军汉忍不住脱口问道:「可这跟您手里这根破麻绳,又有什幺干系?」
他们自然愿意相信世上真有捆仙绳这等至宝,可那是仙人炼制的神物,与眼前这根随手从营房里带来的普通麻绳,简直是云泥之别,哪里能扯到一块儿去?
见他们问到点子上,杜鸢掂量着手中的麻绳,眼底笑意更深:「捆仙绳是旁人炼就的神物,可话说回来,真正厉害的从来不是宝贝本身,而是能炼化出宝贝的人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个军汉和后面的伙计们皆是下意识点头,这话确实在理。
不是厉害的人,哪里能够炼化出厉害的宝贝来?
没这个道理的!
杜鸢趁热打铁道:「也正因如此,后来行者护送一位高僧西天取经之时,便遇上了两位从天上偷偷溜下凡的童子。那两位童子手中,也握着一根「捆仙绳」!」
「你们可知那行者何等神通?当年大闹天宫,打得九天仙神束手无策,搅得凌霄宝殿鸡犬不宁!可就是这般厉害的角色,对上那童子手中的捆仙绳,竟也没能撑过一个照面,便被死死捆住,动弹不得!」
说到此处,杜鸢故意停顿了片刻,看着众人满脸震惊的模样,才缓缓道出真相:「可诸位有所不知,那童子手中的捆仙绳」,说到底,不过是他们从老君身上偷来的一根勒袍玉带罢了!」
「啊——?!」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一根寻常的勒袍玉带,竟能困住大闹天宫的行者?
那老君的实力,岂不是深不可测到了极致?
杜鸢此刻却握紧了手中的麻绳,笑意满满道:「如今恰逢此劫,我便也学学老君的手段,随手将这根麻绳点化一番,给你们拿去应劫便是!」
这番话娓娓道来,既有上古神话的玄妙,又有当下应劫的紧迫,听得众人心神激荡。
原本在军汉们眼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杜鸢,此刻形象已然如云雾般蒸腾而上,无限拔高!
纷纷想着眼前这位先生,莫不是真有仙人手段?
说干就干的杜鸢,当即从腰间解下水印,随之在麻绳之上戳了一下。
觉得这还不够的杜鸢,随之又是解下山印,在另一头跟着戳了一下。末了,杜鸢还是觉得不够意思,于是乎,他又把背上背着的老剑条取下来,在用麻绳在中间缠绕了一圈。
做完了这些后,杜鸢方才是随口对着麻绳吐出了济公活佛时常用上的那几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这一番动作,可谓是叫杜鸢身旁的一伙儿,看的恨不得整个人都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