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土县令脸色骤变,迟疑一句:「可离了县城,这成千上万的百姓该如何安身?」
文士神色凝重,只沉声道了一句:「没得选。」
陶土县令当场怔住—是啊,根本没得选。
可他望着眼前看似风平浪静的景象,又瞥了瞥城外那片毫无异动、却莫名叫人胆寒的天幕,还是试着争取:「上官,眼下未必已到那般绝境,贸然迁徙,下官怕反而会徒增死伤!」
文士脸色一肃:「我们在并州合安县时,也曾遇见过类似情形。当时的县令也如你一般,觉得或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最终,整个合安县十室九空,惨不忍睹!」
「便是那县令,也在事后自缢谢罪!」
陶土县令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半句,转身立刻招来下属,匆匆忙忙地安排百姓出城避难。
另一边,年轻公子心气一振,纵使大龙已被那邪祟以神乎其技的手段截断,反倒越挫越勇,一时之间竟真有了反败为胜的势头!
这变故让邪祟微微讶异,轻咦一声:「有点意思。」
年轻公子表面神色如常,藏在身下的手指却已微微发颤。他看似占了上风,实则险象环生,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且会输得比先前更狼狈不堪。
毕竟,占据先手时都被人断了大龙,这棋力上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可他绝不能输。
修为不如人,天资也不及人,若是连在自己唯一引以为傲的棋盘之上,都要败给这旧天余孽,他断然无法接受!
然而僵持片刻后,他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已无回天之力。
就在这时,邪祟忽然接上了先前的话头:「所以,你要扩盘吗?」
年轻公子沉默半晌,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道:「扩!!!」
所谓扩盘,便是取消原有棋盘的边界限制,至于扩出多少,全凭棋手商议而定。
而棋盘越大,对棋手算力与掌控力的考验便越严苛,内里的算计难度,何止翻了一倍?
邪祟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擡手一挥。
二人身前的棋盘瞬间暴涨数倍,年轻公子粗略一扫便知,对方竟额外添了「八副棋盘」的规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继续与邪祟对弈。
有了更广阔的周旋余地,他的神色和应对也从容了许多,双方你来我往,落子如飞,好不热闹。
就连一旁的文士见状,都忍不住生出一丝希冀:或许,事情真的还有转机?
可就在下一刻,年轻公子的脸色骤然煞白。
他偶然瞥见一处致命死穴!
他敢断定,对方绝无可能忽略一因为他看得出自己这死穴,竟是在对方步步引导下,由他自个儿一子一子亲手搭建而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