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乌即将飞出京都之际,他忽然在城头停住了脚步。
城墙之上,正立着一人——南门宗宗主。
两人遥遥相对,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钟乌脸上的决绝淡去几分,带着几分愧疚拱手行礼:“宗主,钟乌有负宗门栽培!”
南门宗宗主看着他,模样并不显老,甚至透着几分年轻。他定定望了钟乌许久,才认真问道:
“你当真想好了?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钟乌闻言,缓缓道:
“弟子少时仗剑天涯,一心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无论对面是何等强敌,只要他违了公理、逆了道义,我便敢递剑上前,从无半分退缩。”
“那时候,我结下了无数仇敌,惹过数不清的祸事,可哪怕伤得只剩一口气,哪怕下一刻就要死了,我都能大笑而去。”
司仪抬头看向头顶的昏沉天幕补道:
“因为那时候,我没有憋着一口气!”
说到最后,他再次低头,对着南门宗宗主深深拱手,满心歉然:
“宗主,当年是您救了我的命,还将我引入南门宗休养。您总说,我早已还清了这份恩情,可在我心里,这份恩,我这辈子都没还够。若有来生,钟乌再为南门宗效犬马之劳!”
南门宗宗主望着他,亦缓缓躬身,腰弯得极深:
“还请贤弟勿怪愚兄,不能与你同去赴死。”
两人遥遥一拜,再无多言。
下一刻,钟乌猛地拔剑,剑气如长虹贯日,似要劈开这混沌天幕!
剑光划过之处,便是那昏沉天幕,都在此刻被划开一道缝隙,将清冷的皎洁月光,顺着缝隙洒落人间。
望着钟乌的气息不断攀升,身影朝着那方小天地疾驰而去,南门宗宗主心中再清楚不过:钟乌此去,已然彻底勘破了心魔,放下了所有心结。
只要他能活着回来,必定能直入大剑仙之位,为日渐倾颓的剑修一脉,撑起一角。
可.他活不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