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凭这两点,顶多说明他根脚极正,未必就是辟雍来人吧?”
辟雍学宫本是儒家诸多学宫的压舱石,这地方来的人,和寻常儒门弟子比,根本是云泥之别。
更何况,那柄“仁”,本就是当年文庙大祭酒亲手从辟雍杏坛掷出的!
“您这话,才算问到了点子上。”乌衣客唇角勾起一抹早有预料的笑,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您倒忘了最关键的第三层!以上两点已坐实他是儒家正统出身,加上这个时候来,合该是受了文庙诸位老爷的法旨。”
“既是文庙差来的人,再想想落在这儿的是那柄‘仁’,加上我说的第一点,你们说他怎会不是辟雍学宫的先生?”
话音落时,屠夫和妖艳女子都是沉默了起来。
他没说错。这般层层扣下来,除了辟雍来人,再无第二种可能。
屠户喉结耸动片刻,竟生出转身就走的念头。妖艳女子立刻察觉他的心思,指节一扣,瞬间便暗自掐出了一个手印——似是要动什么手脚。
乌衣客眼角余光扫到那手印,却没点破,只突然截住屠夫道:“您这天南斋的大朝奉,难不成觉得都到这份上了,还能一走了之?”
屠夫眉峰拧成一团:“不然呢?人家是来杀鸡儆猴的,我不跑,难不成留着给那些猴子们瞧我的血是红是黑?”
都被辟雍的人盯上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怎料乌衣客晃着脑袋叹气:
“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既已盯上您,您还逃得掉?您忘了这是儒家的地盘?真当当年天南斋被文庙平了的时候,是您自己逃得性命?”
这话精准戳中了屠夫的死穴,以至于他瞬间泄了气。
当年文庙夷平天南斋之时,他能活命,其实不是他有本事自己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