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便又撞上了这窘境。抬眼望去,身前身后尽是模样相似的青山,脚下的流水也瞧不出半分差别。
手中虽攥着堪舆图,可这般景致雷同的地方,那图攥在手里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他最后低头瞥了眼那堪舆图——与其说它写实,倒不如说更偏向写意,甚至有些地方潦草得近乎抽象。
杜鸢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将图卷好,收进了随身的小印中。
小猫送的水印同样有纳物的能耐,也就是说如今他手边有两枚可储物的印玺,平日里便随意换着用,倒也方便。
左右看了看后,杜鸢开始想着,究竟是用水印踏水而行,还是用山印缩地而去呢?
一时间,杜鸢忍不住失笑:有时候选择太多,倒也成了桩“奢侈”的烦恼。
正琢磨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急促的呼喊:
“那位公子!那位公子留步!”
杜鸢闻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小河面上,一叶渔舟正顺着缓流悠悠撑来,船头立着位头戴旧斗笠、身披粗布短褂的船家,手还在朝他挥着。
“船家,可是在唤在下?”杜鸢扬声问道。
“可不是唤您嘛!”船家撑着竹篙将船靠得更近些,爽朗笑起,“您瞧瞧这荒山野水的,除了您还有旁人?”
杜鸢也跟着笑了,问道:
“那不知船家唤住在下,是有何事?”
船家抬手朝杜鸢身后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指了指,眼神里带着点过来人的了然:
“还能有啥事儿!看公子您这模样,多半是第一次往这边远游,瞧着是迷了路吧?”
“您且在岸边等着,我把船划过去搭您。要说送多远我不敢应,但送您到前头的县城去,却是绰绰有余!”
杜鸢连忙拱手,语气里满是感激:“那便多谢船家相助了!”
船家已经撑着竹篙将船稳稳靠在岸边,立在船头笑得豁达:
“您要真谢我,也不用多客气,一会儿给老朽几枚铜子儿,让我换口浊酒解解乏,便再好不过啦!”
“一定,一定!”杜鸢笑着应下,手脚利落地踏上了船家的渔舟。
水流不急,小河不大,渔船也就悠哉悠哉而行。不过看着两岸倒退的风景,想来速度只是看着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