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住客官,我瞧著您面生得很,確是没记起您是谁来。”
说完,店家又笑著说道:
“要不,您提个醒来?说不得我一琢磨就给您想起来了呢?”
杜鳶迟疑了一下后,终究是摇摇头道:
“无妨,无妨,您忙去便是。”
青州的佛爷,西南的道爷,还有要去京都的儒生。
杜鳶还是打算將其好好分割开来。
如此对自己十分方便,且好处极多。
既然打定了这般主意,就不好在让店家知道了,倒也不是信不过对方。
只是世间许多事,从来都是个不知道才最安稳,一旦知情,反倒容易平白將人牵扯进那些错综复杂的境遇里。
可杜鳶没料到,刚目送店家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阁下瞧著,倒是位同道中人吧?”
杜鳶顺著看去,只见那开口的汉子胸襟大开,气质洒脱。旁人看了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寻常壮汉,了不起会几手拳脚功夫。
但杜鳶看去,却能明锐的看出一点异象来。
只是这份“看见”实在有限,他也只勉强能察觉到汉子周身縈绕著一丝微末气脉,在皮肉下缓缓流转,微弱的险些忽视。
这般眼力,莫说和如今他在佛、道二脉的修为比了,就连他第一次踏足青州时的水准,都远远不及。
杜鳶瞧著,心头反倒掠过一丝好笑——看来自己这儒家一脉的修为,还差著不小的火候啊。
杜鳶对此倒也不甚在意。毕竟他並非真的要从头修起,不过是在已有的根基上,另择一条大道重新摸索罢了。
且以他的能力,只要在合適的时机认认真真布置一下,轻易间便可一日千里!这么一来反倒显得如今这种状態十分难得了。
“的確算是道友!”
见杜鳶坦然认下,那汉子眼睛一亮,笑意瞬间浓了几分,凑过来些问道:
“我就瞧著阁下气度不一般,定是同路中人!只是还没敢问,阁下究竟拜在哪座仙门之下?”
杜鳶指尖在茶碗沿轻轻摩挲片刻,缓缓道:
“算起来,该是儒家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