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无不大骇的看向神庙:
“是何方高人在此?”
由不得他们不惊恐,因为那甚至不是神通,不是法术,更不是什么法宝,那只是过於磅礴的水运单纯的『吞没』了一切!
素白衣袍从神庙中徐徐走出,其上唯有因为要抱著某个人坐下而染上的泥灰,於此衣袍主人毫不在意。
她只是慍怒的看向了周遭各家。
“竟敢来此聒噪不休,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而当她走出来时,西南各家都是瞬间呆滯。
提前的横渡怎么能是这位?!
道爷怎么能救的是您老人家?!
而若是这位的话,又怎么会仅仅是西南一地受困?
不对,这不对啊!!!
万分惊惧之下,终於是有人再也坚持不住的喊了一句:
“跑啊!!!”
喊声里裹著哭腔,牙齿打颤的声响几乎要盖过话音。
也是隨著这句话出来,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至今的他们,终於是跑了。
谁还记得来时的气势?彼时他们御剑踏风,衣袂翻飞,法宝灵光攒在一起,竟遮住了半片天幕。
那架势真如天上落日般灼热炽盛,仿佛世间再无匹敌之物,誓要把挡路的一切都绝杀乾净。
可此刻呢?
先前的囂张尽数碎成了一地残渣。
有人连法器都顾不上收,手忙脚乱地掐著逃生口诀,却慌得连指诀都捏错。
有人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又连滚带爬地起来,鞋跑掉了也浑然不觉。
更有甚者,因不敢御风显眼,只能落在地上,慌不择路间踩著同伴的衣角,带著两人一起跌在泥里,却连半句爭执都没有,只顾著互相推搡著往前逃窜。
他们此刻个个脸白如纸,眼神涣散,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无,这般模样,哪还有半分修士的体面。
全如丧家之犬般,夹著尾巴只顾著往安全的地方钻去。
仇家老祖也是如此,诸多虚影早就被嚇的崩散,此刻他本人亦是抱著脑袋朝著一个方向只顾著钻。
不过就在恍惚间,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瞧见那老白猿和怡清山祖师居然已经双双跪伏在神庙之前!
『这是?』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仇家老祖直接气血翻涌,险些呕血。
卖了他们所有人的不是那头熊,是这两个孙子啊!
可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是继续咬牙硬冲。却又在某个瞬间猛然撞了个头破血流,头晕眼。
隨之还有一声满是冷冽杀意的:
“竟然还想跑?!”
待到回神,方才看清自己竟是被一道水幕给生生拦下!他急忙左右看去,却又悲哀发现,周遭眾人皆是如此。
他们全都被一道水幕困在了这方寸天地之下!
这让他锤头顿足,悲愤喊道:
“我悔啊!!!”
可下一刻,又意识到了什么的他突然变色的看向了四周,还在疯狂试著破开水幕夺路而逃的眾人。
『威王呢?威王呢!』
“啊——!混帐啊!”
一行三人,一个早早逃了,一个早早投了,就他一个正儿八经的邪魔道傻乎乎的彻底丟在了这儿啊!
『哇』的一声,仇家老祖被生生气的吐了三升血来。
这到底谁是邪魔道啊!
只是不等他万分懊恼,却又听见头顶天幕先后传来几声颤颤巍巍的告罪:
“蝉蜕洞天所属,见过上神!”
“小子代父皇而来,见过上神!”
“移福地所属,拜见上神!”
嗯,蝉蜕洞天,移福地,这可都是真正的大势力啊。
他们怎么也来人了?
仇家老祖惊愕抬头。
那素白衣袍的主人亦是冷眼看来,道了句:
“你们也等著他落难?”
內里杀意之大,远超此前责问他们这群货色。
很显然,多半在那位眼里,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群聒噪的虫子,而这几个,才是真可能成功的。
此话一出,顿时嚇得新来几人落地而拜:
“上神明鑑,某家是担忧宵小惊扰上仙法驾,特意问主公求来翻天印赶来相助啊!”
“上神息怒,小子是代父皇前来问候上仙法体是否无恙,持有国器亦是为防宵小!”
“小妖亦是如此,道家上仙岂是我等敢动?我们来此,只是为了护持我们各家和道家祖庭之谊啊!”
新来的几人也搞不明白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他们明明是来帮忙的,怎么就差点变了贼匪呢?
再就是为何提前横渡的是会是这位?
西南之象固然浩大,可配不上这位的身份啊!
虽然他们当年没人知道最后的结果,可就他们所知,昔年这位不应该是落在道家三十六天之內吗?
怪,怪,怪,诡异之处实在太多。
看著如此几人,刚刚还万分懊悔,羞怒的仇家老祖,却是突然释怀的笑了。
“哈哈哈——!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机会啊!”
是了,是了,其余各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看著他们这群人给自家地界惹事?
不如乘机打杀,一石二鸟!
可怜自己精明一世,居然连这般简单道理都没看明白啊!
只是看明白了又如何呢?
我这被道爷点了名的,根本没得选啊!
颓然之中,仇家老祖一屁股跌坐在地。
继而望向天幕。
『难道我其实就不该贪图快意而入了邪魔道?』
(本章完)